第93章(2 / 4)

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秦太夫人慌了,抓着秦准的手问道“阿准,那该怎么办”

秦准揉了揉眉心的褶皱,沉声道“娘,若是这件事摆不平,轻则丢官,重则怕是爵位不保。”

秦准眸光微闪,故意把后果说重了三分。

在他看,这个麻烦是很麻烦,不过,还不至于丢爵,轻则降职,重则丢官。可是,他怕他要是不把后果说重些,秦太夫人恐怕不肯帮他。

无论是降职还是丢官,他的仕途都彻底完了

“阿准,这爵位可不能丢否则我以后到了九泉之下,可怎么面对你父亲”秦太夫人慌得手足无措,眼眶都红了,“阿准,这都是李元淳的错啊。你才刚接手的差事,就算皇上发现了,咱们也是能把事情说清楚的。”

“说不清楚了。”秦准为难地说道,“李元淳已经致仕,回了老家,而且这差事到我手上都二十多天了,就算我现在说不是我的问题,怕也有口说不清了”

秦准说一半,藏一半;真一半,假一半。

他确实在两人交接差事的时候没察觉常盈库的这个“大窟窿”,等他发现时,第一个反应也是上报,但是当时恰逢秦昕又来找他讨银子,他看着常盈库账面上的银子心动了。

常盈库的白银又称“马价银”,通常来说,仅允许用来购买马匹。

他想着北燕已经与大祁议和,闽州的海匪也平了,朝廷应该暂时不会动这笔银子,打算先挪一挪,以后再设法还回去了,或者慢慢设法把账给作平

然而,变故来得太快。

秦太夫人见儿子皱眉苦脸的样子,更担心了,“阿准,要不你现在赶紧去向皇上坦白,皇上为人一向仁厚,又念着你父亲的情分,说不定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秦准似乎意有所动,“您说得也是,可是”他作势欲起,但随即又坐了回去,“可是,也有可能会被皇上杀鸡儆猴。”

能瞒着,秦准当然是想瞒着,问题是最近朝堂上突然生变。

兵部提出江南马多矮小,不堪征操,不如折银,也免得江南马户千里迢迢把马送到京城,既费时又费钱。

如今国库空虚,此举可以降低朝廷财政负担,还可以充盈常盈库,皇帝和内阁几位阁老都十分赞同。

一旦朝廷开始实行“马匹折银”,就势必会盘查常盈库的账目,这账面上的窟窿可就瞒不住了。

秦准心里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要是早知道会有这茬,当初他发现账目有问题时,就主动揭发李元淳了。但是现在,后悔也晚了。

秦太夫人越发无措,拉着秦准的手出了一大片手汗,“阿准,那可怎么办才好”

秦太夫人慌得脑子一片空白,她这辈子不能说一帆风顺,当年抄家流放时有老侯爷和长子在,日子虽然苦了点,可她还是有主心骨的,反正万事听老侯爷的就是了。

后来老侯爷没了,她就一心跟着次子。

秦准眸光闪烁,犹犹豫豫地说道“母亲,我想让宁哥儿去求情。”

秦太夫人“”

她一头雾水地看着次子,这件事跟宁哥儿又有什么关系

秦准握着秦太夫人的手,提醒道“母亲,宁哥儿刚刚才立下大功。”

“”秦太夫人还没反应过来。

秦准只能硬着头皮接着道“我朝有将功抵罪的先例。”

秦准说得含蓄委婉,秦太夫人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想起了一件耳熟能详的事

太祖皇帝时期,长定侯乃是太祖皇帝的得力干将,助太祖皇帝建下大祁朝,而长定侯的伯父乃是前朝的大将军王贺,因为前朝落败,王贺也成了阶下之囚,长定侯为伯父求情,说是他自小无父无母,伯父将他养大,如同亲父,他愿以他的爵位将功抵伯父之罪。皇帝如了长定侯的意思,收回了爵位,赦免了王贺。

这件事在大祁朝被传为一则佳话,经常被说书人拿来在茶楼戏说。

也就是说,秦准的意思是,秦则宁这次在闽州立了大功,让他去找皇帝求情,用他的功劳来抵秦准这次犯的事,保住秦家的爵位。

“”秦太夫人沉默了。

如果今天秦则宁是秦准的亲生儿子,不用秦准跑来给她说,子代父过,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可秦则宁只是隔房的侄子。

秦准自然看得出秦太夫人的心思,为难地长吁短叹“娘,我也知道这委屈了宁哥儿,可我也是不得已啊,能想的办法我都想了。”

“我也想过用自家的钱财补上那窟窿,可是您也知道宁哥儿他们才刚分出去,家中的现银大部分都分给了他们,府中现在也是拮据度日,要等着秋收和铺子的盈利收上来。”

“娘,我实在不忍心祖宗的爵位折在我的手上啊”

说话间,秦准以袖口擦着眼角,声音微微哽咽。

秦太夫人心慌意乱,犹豫不决地嗫嚅道“阿准,这样不好吧宁哥儿他与侯府已经分家了而且,宁哥儿也是好不容易才立下了大功。”

昨日秦则宁凯旋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