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落下,容澈握在她腰间的手陡然收紧。
“容隐说的话你倒是记得清楚。”他抬手攥起她的下颌,浓黑的凤眼里晦色翻涌“孤说的话怎么不见你记着”
江萤被迫抬脸看向他,浓密的羽睫心虚似的轻扇了扇。
“臣妾记得。”她也觉得自己说这话好像有些底气不足,便又匆促接续道“臣妾记得殿下说,不许去找太子殿下共寝。”
她脸颊发烫,终是没能将求欢两个字念出来。
容澈眼底戾色更浓“你是孤的太子妃,你向容隐求欢,既是当着孤的面通奸”
江萤被他说得面红。
她蚊蚋般轻声“可是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也是太子”
她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便被容澈携怒的语声打断“江萤”
他眼底寒彻,再不与她多说半句,反手就将她摁在榻上。
寺庙里的罗汉榻坚硬,铺在其中的锦被单薄而柔软。
江萤本能地抱着身旁的锦被不肯放“殿下是要食言吗”
容澈扯开她手里的锦被,语声里是毫不掩饰的怒意“既然孤是太子,容隐亦是太子。那容隐可做的事,孤自然也能”
“可是太子殿下没有。”江萤双手环抱在肩上,在情急间倏然想到些什么“誓言是相互的。若是殿下今日食言,那太子殿下答应过的事便也不用再兑现。”
她的话音方落,容澈的语声骤厉“江萤,你竟敢威胁孤”
江萤的羽睫轻颤。
她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得太过直白,但如今也来不及找补。
唯有急忙噤声,阖眼不敢看他。
可她等了稍顷,想象中的疼意并未传来。
江萤忐忑睁眼。
望见容澈仍保持着桎梏着她的姿势。
炽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颈间,带着蓬勃的怒意与欲望,将她赤露在外的肌肤烫得绯红。
江萤的耳缘红透。
在他的掌心里往后蜷身。
容澈当即反应过来,本能般将她的腰肢扣紧。
彼此的目光相对。
江萤看见他的眼底晦暗不明。
似理智与欲望正在交战。
江萤的呼吸微僵。
半点不敢妄动。
禅房里霎时间安静得只余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就当容澈握在她腰间的掌心越来越烫,就当江萤觉得自己快要被他烫熟的时候,容澈毫无征兆地松开了她。
他躺在她的身侧,隔着夜色紧凝着她。
“记在账上。”
“往后孤有的是时日来找你讨还”
江萤得回自由,连忙扯过锦被盖住自己。
往后那是往后的事。
只要容澈今日不找她的麻烦便好。
她这般想着,便从锦被里探出手来,悄然拿起
散落的衣裳穿好。
等劫后余生的庆幸过去,被压抑好奇便又重新占了上风。
略微地迟疑后。
江萤在夜色里悄然侧过身来,往容澈的方向挪了寸许。
她语声很轻地问道“臣妾不在东宫的那几日里。太子殿下都与殿下商量了些什么”
容澈眉峰扬起,握住她的腰肢将她扯到怀中。
他的掌心贴在她的后腰,右手攥起她的下颌,凤眼里的晦色更浓“想知道”
江萤的脸颊红透。
她此刻近乎是紧贴在他的身上。
容澈滚烫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似要将彼此点燃。
“臣妾现在不想知道了。”江萤红着脸往后蜷身。
容澈的目光深了深,本能地握住她的手臂。
又在反应过来后烦躁地松开。
“那就赶紧去睡”
江萤闻言迅速团进锦被,重新阖眼不再作声。
禅房里再度变得安静。
静得像是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与心跳声。
江萤起初的时候还很紧张。
担心容澈趁她睡着的时候做些什么。
可容澈始终没有动作,困意便也缓缓袭来。
江萤的羽睫低垂,终是在寺庙轻缓的更漏声里安静睡去。
她睡得安然。
躺在她身侧的容澈却始终没有半点睡意。
来白马寺是临时起意。
江萤自然也未带寝衣。
此刻仅着单薄的心衣与小衣睡在他的身旁,雪白的双肩与精致的锁骨都露在锦被外。
随着她清浅的呼吸而微微起伏着。
这原本倒也能够忍受。
但她的睡相偏偏不好。
睡了没多久,便不知不觉地往他这里挨过来。
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乌缎似的长发洒在他的手臂间。
又在他想要顺势将人揽进怀里的时候微微蹙眉,像是被热到般重新转过身去,抱着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