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笑语问檀郎2(3 / 4)

乔昭懿猜到些许“这画就是贺家做的”

“是。”

贺家当年不仅名震江南,京里也有风声。

贺家六年前有一女入宫,不仅姿容双绝,还靠着一手妙绝的丹青之术,盛宠一时。

连周后的风头都压了去。

原本因着娘家盛宠,每月能见次皇上面的姚贵妃,是连见两次都难。

姚贵妃恨她恨到牙痒痒,看贺家如眼中钉、肉中刺。

姚晖最是疼爱这个妹妹,知道姚贵妃在宫中日子不好过,私下找过平江一带的人,让他们看紧贺家。

时间长了,还真找到把柄。

还是天大的把柄。

当时定的罪名是通敌判国。

乔昭懿“通敌叛国”

这怕是要满门抄斩吧

她倒是没什么印象。

当今的皇帝登基三十余年,着实没少办抄家的大案,虽然年号改为文元后,转施仁政,但犯要案的依然从重处置。

真要通敌叛国,最低也要判个满门抄斩。

二人挨得极近,近乎相贴。

乔昭懿身上的香气如雾般将岑聿笼罩,仿佛再回到早间温存之际。

那是花露的味道,沾染他身上沾染来的清淡檀香,以及一丝丝的清苦药味。

二者交织,仿佛无形的绳结,绕过前胸脊背。

岑聿“卷宗里确实写着满门抄斩,可世上之事从无定数。”

最不按预设逻辑走的,往往是现实本身。

贺家的家主等主要人员,定然身死,但难保旁只末系里会不会有一两条漏网之鱼。

这事是京里先发调函,千里奔袭,钦差人到平江还要和诸多地方官员周旋。

时间越久,变数越大。

当时单是查案定案,来去就是两个月。

三司殿前会审,来往调函的遣送,又是一番神耗,贺家事情败露是文元十五年的隆冬。

满门抄斩的处决,直到文元十六年的秋至,才真正落实。

乔朗是都察院的,乔昭懿对朝廷办事慢的传言,也有耳闻。

一个弹劾折子就能纠缠十天半个月的,谋逆要案一旦发生,当地的官员班子,全要被革新一遍。

乔昭懿摸着银票和画纸“难道闹出这事的,是当年苟延残喘下来的贺家人”

岑聿轻摇头“不确定也可能是太平会的人。”

太平会

乔昭懿听到这三字,心微微一颤。

岑聿的心疾,就是因着太平会留下的。

这么多年,她对太平会的行事也算有所耳闻。

太平会,有些像她上辈子听闻过的白莲教,可白莲教好歹有教规约束,信奉神祇。

太平会却没有,大有谁在位就反谁的意思。

他们行事的最猖狂时间节点,还是在大邺上任皇帝在位晚期时,天下动乱,群雄逐鹿。

太平会一句“太平会是天下人的太平会”直接把浪潮推上最高点。

乔昭懿听着都胆颤,私自怀想。

这话已然脱离时代,不单是在挑衅朝廷,是要推翻整个封建制度。

民重君轻,说来好听,却也只能上位者和谏臣来说。

放在臣民口中,便是大逆不道。

当时朝局混乱,百姓民不聊生,陛下登基初期,劳心劳力,还亲自去田间看护庄稼。

被抄家的几十户,所缴之锱,也全数用于民。

他虽对官员苛刻,对百姓来说,却实在是个好皇帝。

大邺借此喘息。

但太平会如此言语,自然少不了秋后算账。

清点完朝堂,就轮到了太平会。

当年缉查院共杀太平会信徒一万四千人,举国上下,人人自危,生怕五服里出了个搅家的,连带着整个家族都要下诏狱。

陛下决心肃清朝野。

但人心哪能被轻易左右,太平会虽东躲西藏,信众却依然存在。

听说现在还有几处没被朝廷找到的分坛,时不时地闹出些让朝廷呕血的乱子。

乔昭懿“贺家当年通敌叛国,莫不是通的太平会”

最后三字,乔昭懿自己都不大相信。

太平会已是丧家之犬,贺家是被灌了什么迷魂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挺而走险

“就是太平会。”

当年他和一位钦差西上凉州,也是在贺家一案中,找到的蛛丝马脚。

凉州,有个重要分坛。

乔昭懿没由来地担心,也适时表现出来“夫君,你办案会不会有危险”

“我还好。”

他身边有人护着。

只是案子的棘手程度,要比之前,再翻数倍。

贺家靠着妙觉江南

的丹青之术,和各方多有私下关系,其中最为人乐谈的,就是眼前的画纸。

主意据说出自贺家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