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泰山南边,就算洪水滔天,也不可能越过泰山涌入泰安城,那里是最理想的避难所。
不过,去泰安之前,赵桓先路过了郓州。
自几年前韩世忠在这里大战禁军后,郓州的城墙进行过翻修,也在朝廷的政策下进行了适当的扩建。
郓州城的城门是打开的,偶尔看见几个人从城里面出来,拖家带口。
在郓州城北面几里,有许多厢军士兵正在连夜挖土,一车车往北边送。
赵桓派人去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在加固黄河南岸的堤坝。
赵桓走下马车,骑上马,放眼望去,只见黑夜中,火把如长龙,不知有多少人正在不知疲倦挖土。
有厢军士兵,有普通百姓。
“勇武侯,你去将郓州的知州司马青找来见朕。”
韩世忠一边答应着,心中也难免有些惊诧,皇帝居然能随口叫出一个州府的知州的名字,看来皇帝对各地的官员真的很上心。
不多时,韩世忠便回来了,但与他一同回来的却不是知州司马青,而是司马青的主簿的张康。
张康得知韩世忠的身份,被告知来的是皇帝,赶忙就跟着韩世忠快跑过来。
一个州的主簿,和知县一个级别,可能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天子。
张康激动得跪拜下来,当然,他可以不用跪,但谁让赵桓是他心中的偶像呢
这是一位年轻的主簿,大概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长得秀秀气气的。
“微臣张康叩拜天子”
皇帝骑在马上,双眸被火光映照得炯炯有神“你且起来说话。”
“谢天子。”
“你是何官职司马青何在”
“回禀天子,微臣是郓州主簿张康,情况危机,司马上官已经前往泰安城,听说那里是京东路最安全的地方。”
赵桓不由得皱起眉头来,沉声道“他去了泰安城,你们又在此处作甚”
“回禀陛下,微臣正联合军民在加固郓州城北边的堤坝。”
“知州都走了,你为何不走”
“陛下,昨日黄河北岸的濮州被淹,水势少减,郓州可以保住”
赵桓露出了欣赏的目光“既然可以保住,为何司马青走了”
“陛下,司马上官是一州之知州,身系一州之安危,先且退避,待微臣将洪水挡住,司马上官再行回来。”
赵桓英挺的剑眉微微竖起来,脸上并无多少怒意,但心中却是愠怒起来,不过嘴上却温和道“张康,朕记住你了,不过朕也要提醒你,身为一州之知州,当与州府共存亡,此为难之际,扔下郓州百姓东逃,在战场上便是逃兵”
皇帝的语气虽然温和,却有一种高高在上,不可置疑的威严。
“是微臣谨记陛下教诲”
“走,朕随你一同去前面,去看看儿郎们。”
“天子圣体,不宜前往。”
赵桓脸上露出微笑“朕可是在死人堆里杀过人的,走”
他的眼睛就像黑玉一样流动着动人的光泽,他的声音也颇有磁性。
不得不感慨,经历了一百多年,赵家的基因已经到了非常好的地步。
赵桓原本相貌俊美,这几年又勤加锻炼,自有一种英气。
张康连忙道“天子这边请。”
赵桓便在韩世忠等人的簇拥下,往北边走去。
那些军民都在忙碌,没有人关心是谁来了。
大家都只有一个理念将堤坝堆起来,将洪水堵住,保住郓州城,保卫家园
对于华夏人来说,家比什么都重要,背井离乡是一件非常悲伤的事情。
如果能保住自己的家,他们会拼尽全力。
赵桓看见有十岁的少年也在其中,他稚嫩的脸上布满了细汗。
原本张康要宣布天子到了,被赵桓拦住。
赵桓不想自己的到来,打乱这里的节奏。
赵桓小声问道“粮食都够吗”
张康道“尚有十日余粮。”
“十日太少。”
“十日之内,洪水必退。”
“若不退呢”
“微臣已经派人去找菏泽借粮。”
赵桓觉得这也不是办法,菏泽也在黄河边,也是随时可能溃堤的。
虽然因为濮州的溃堤,菏泽的压力也减小了,但是菏泽不也和如今的郓州一样么
想到这里,赵桓心中更是怒意勃发,早在半个多月前,朝廷就已经动员向这边运输粮食,民间尚有许多会社自发捐款运过来。
为何郓州只剩下十天的粮食了
赵桓又想到一件事,他道“一路过来,我看见一些灾民南逃,有一些士兵再给那些灾民送粮食。”
张康道“是微臣派过去的,那些灾民走得急,许多人都没有带干粮,根本不可能走到东京城。”
“此处的粮食已经不够,为何不留下来”
“陛下,吾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