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人议论之声,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尝试向侯爷方向靠近,却没那两名穿着官服禁卫拦了下来。
身前隔着为出鞘长剑,蔡县令吓得立即举起了双手。
表示自己并无恶意同时,他还是尽量靠近梅掌柜,小声对他说“侯爷,这里人多嘈杂,天气热,日头又正足,您不如随下官回府,咱们借一步说话”
虽然摸不清这位侯爷身份,但蔡县令想法是要与梅掌柜单独谈谈。
只要能谈,那便还有挽回余地。
但他这次显然踢到了铁板。
圆融方式完全行不通。因为侯爷并没有要动一步意思。
他就只是驻足立在那里,雪白靴子踩在被日头晒得滚烫石板路上,神色沉静又坚定“既然蔡大人已经亲自过来了,那有什么话咱们不妨便在这里说。”
说着,他用那双漂亮桃花眼直视着蔡知县,里面都是清明和公正“身为此地父母官,大人还有什么是需要刻意回避百姓们么”
“侯爷您”蔡大人有点下不去台。
他又看了看侯爷身边纪大人罢了,这就是个书呆子,他也未指望对方能够看眼色帮自己一回。
既然对方丝毫不给他这面子
蔡县令突然眼珠一转,也豁出去了。
他完全忘记自己刚刚当街跪倒求情场面,脸色一改,道“也没什么大事,下官这次过来,乃是听说梅掌柜声称自己是向阳侯若真是侯爷来到了咱们金陵府,还请侯爷出示身份证据。若不是冒充当朝重臣,那可是重罪梅掌柜,这一回能请您跟我走一趟了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梅掌柜还没开口,旁边纪大人已经听不下去了,与他理论道“什么叫声称自己是向阳侯别说侯爷从未这样做过,便是有提到过,又怎能与冒充朝廷重臣之罪相关”
“下官也是按朝廷规矩办事。”
蔡县令冲纪廉象征性地一拱手,道“若下官没记错,纪大人仅是负责江南贡院事务,至于该如何做这里父母官就不劳纪大人指点了。”
“蔡大人,你”纪廉虽然并不口拙,但在这种无理也要辩上三分人面前却说不出来什么。
不过此时也不用他讲话,梅掌柜声音已经再次响起。
天生俊秀容颜让他存在感总是很强烈,稍微开口,周围便自动安静下来,只想听他说。
梅掌柜声音淡然平稳“现在重点不是我是谁,而是大人为何仅凭简单投诉举报,便要直接封停我明岳楼七日”
说话时候,他重新望向蔡知县,目光如炬。
似乎从来都只有谦和有礼一面,时间久了便会令人觉得这是个温柔似水之人。
乍对上梅掌柜堪称凌厉双眸,蔡知县视线下意识躲闪了一二,竟生生向后退了一步
他退一步,梅掌柜便进一步。
能在文试上辩得过全体昌国使团人,即便极少再与人争辩,口齿也依旧是清晰伶俐。
只听梅掌柜说“朝廷哪一条法律规定,单是受人举报便要封停七日若我不是什么侯爷,大人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封停我七日了么换句话说,若我真是侯爷,这七日封停便不必受了么”
他步步紧逼,蔡县令也只能步步后退。
他更加胆颤。
不仅完全回答不了对方问题,更是被眼前这位身形瘦弱青年目光给吓
单从对方那只是单纯看着你便令人倍觉凉意眼神来看,他现在已经无比确信这人就是侯爷了
至少绝对不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哪里会有这样气势又哪里会有如此淡定从容反应
蔡县令心里叫苦不迭。
要怪就怪他那位小舅子来找他时候他没有多想,动笔下了一道文书,直接在里面写了个七日字样。
他是真没有多想,这事他不是第一次做了,以前从未出过事。
真只是顺手一写。
反正到时候店铺封停以后,他再派人慢慢“检查”店中所有设施是否安全,也能拖上个七日,谁想辩驳谁想来查都没有用,他都是按规矩办事。
却没想到还真会有人仔仔细细地将那文书看得一字不落
而且还第一时间揪住了关键字眼
现在那文书就在对方手上,上面还盖了官府大印,他想不承认都不行。
蔡知县已经无比确认再这样下去,自己乌纱帽势必是保不住了。
为今之计,也只有破罐子破摔。
他当即暴跳起来,指着梅掌柜方向说“既然没有证据,那便是冒充朝廷重臣来啊,将这人给本官拿下押回去再说”
“谁敢动”那两名禁卫立即抽出随身佩剑,一左一右将二人大人保护在中间。
可蔡知县也是早有准备,他已将自己衙门里剩下捕快以及家里护院家丁全部带上。包括先前那几个前去封店捕快,也迅速领会到了县令背水一战决心,不禁冲了上来。
四个人很快被一众捕快家丁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