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愿自然不会因这种小事便跟他计较,只是如今身份被叫破,便再难以遮掩。
他方才也是在思索这其后一系列相关利弊,听纪廉问他问题,便道“自然是公事公办。”
稍稍垂眼看着那几名捕快,顾景愿道“知县大人认为我这里存在隐患,按律我当带着一应文书手续去衙门解释,再由衙门派人前来检验。若只是误会,半日便可解决。是以各位官爷,这楼便不用封了吧,梅某这就动身与各位回衙门。若当真不合格,再封楼也不迟”
那几位被侯爷称作官爷捕快们“”
登时更加抖如筛糠,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这哪里还敢封楼了知县大人之令又算什么今日之后县令还能是县令
最惨便是他们这些人了得罪了不知哪路神仙
纵然侯爷如今并没有怪罪,但得罪了侯爷,以后哪还有衙门敢收留他们
尤其是那为首之人,回想起方才他还贴侯爷贴得那样近
完了完了什么都完了
被自己奉为老师之人沾染了官司,说要亲自去衙门跟县令解释,纪廉又哪能儿不作陪
他陪着,那两位跟来保护他禁卫也就自然要陪着。
这两位都是有品级、在皇宫里都能带刀侍卫,走到那里都杀气十足。在前面开路景象也颇为气派。
最主要是听说那明岳楼老板其实是位侯爷,还极可能是那位朗月清风似人物,他们大宜朝百年一遇文曲星
不管是百姓还是暂住在附近学子,都疯了一般赶来瞻仰文曲星,路上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说,场面也确是壮观,轰动全城。
但即便是这样,与那京官同行梅掌柜身边,仍旧是被围观群众自动形成了一小片隔离带。
都不需要那几位捕快保护。
好像只要能够近距离瞻仰万一就够了,没有人敢真去靠近这个人。
不仅是因为梅掌柜外表过于俊秀,单是贴得近了便会叫人觉得脸红。
还因为他可能是那位
那位神圣而富有传奇色彩人物又怎么可能于近处亵玩。
所以彻底被轰动了金陵城中,此时响起最大最多声音便是“别挤”,“退后”这样声音。
也是见到这么多人环绕,纪廉才堪堪认识到什么,不禁扭头望向顾景愿“大人下官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
顾大人深深地吸了口气,竟颇为无奈地笑了。
“没什么,纪兄也是为我着急,急着要帮我。”
“大人”纪廉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自己面颊。
一路被人群簇拥着向衙门行进,他们经过隔壁酒楼时候,那位传说中知县亲娘舅已经在想如何跑路问题了。
他方才听见隔壁动静,便已经被惊掉了下巴。
想想自己不仅派了一群小混混过去闹事,还请了姐夫出面,封他们店这么多混账事
小舅子忙命人去通知自己姐夫这里情况。
这会儿隔着人群,远远望见那人群簇拥之中贵人只觉得什么都晚了。
都被京中官员知道他们以权谋私了,他姐夫这乌纱帽
顾景愿等人还没走出去多远,知县大人便已经匆匆赶过来了。
他连轿子和马匹都来不及乘,一溜小跑呼哧带喘,这会儿也顾不得沿途都有百姓观看了,待望见纪大人与他身边那位以后,便直接挤开人群,跪倒在了顾景愿脚边。
“微臣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求侯爷恕罪侯爷恕罪啊”
顾景愿停下脚步。
他手中还拿着方才官府给他通牒,以及自己开店一应许可文书,身姿挺拔玉立,神色淡漠地问“蔡大人,这是作何”
“”
侯爷声音听上去没有丝毫起伏,这种时候对方越冷静,蔡知县便越觉得慌乱。
他不管不顾地告饶求情“下官不知侯爷真实身份,多有冒犯,还请侯爷海涵饶下官这一次”
就像他先前派来捕快一样,蔡县令当街跪伏在地上,向侯爷磕着头。
但在百姓们指指点点中,那位站在他身前侯爷却不为所动。
顾侯爷声音不大,语气也很淡,他说“蔡大人不知道我身份,这不是罪过。我也未曾因此开罪于你,你如今这般请罪却是何意”
“”
原本不住磕头蔡县令动作一顿。
正是暑伏天气,这位侯爷语气也很正常,但他愣是冒出了一身冷汗。
蔡县令稍稍直起身来,抬头去看这位不知为何要隐姓埋名做个小酒楼掌柜侯爷
待与侯爷对视了一眼后,县令大人忍不住用衣袖抹了把自己额间冷汗。
如此俊美容颜,这英俊眉眼他都见过这位梅掌柜不止一次了,怎么就没想到这可能是离开朝中那位呢
蔡县令现在是追悔莫及。
这种时候即便是顶着全秦淮百姓质疑以及天下考生白眼,他也得硬着头皮挺过去了。
蔡知县假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