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我,恐怕就没有时间给你讲学了。”说着,温衡接过身后小厮捧着的一摞书放在裴宴面前,“这是我准备测试记的笔记和一些重点,你翻着看看,总有帮助的。”
裴宴点头,“我知道了。”
这次旬假正赶上腊月初八,腊月初八后东临书院就会封院,待来年二月二后才会开课,这算是长安城各书院独一份的规矩。主要是东临书院学生学生年龄偏小,虽是冲着科举这条路走的,却还没有到一年一年连家都不能回的程度。寻常一日旬假像裴宴这样的当然折腾回家,离家远的和家境贫寒的就只能留在书院,这段时间也是给他们一个放松的时间。
要是走到了国子学那一步,年假就很朴素,腊月二十三日封学,元宵节后就要开课。如果家在长安城内或者是附近还好说,这段时间可以回家呆两日见见父母亲人,如果离的远了也只能留在书院。
等他们开课,温衡差不多得准备下场,没有时间顾他正常。
“你的悟性非常好,接受能力比我更强。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路要走,但做学问不单单是为追求那些功利性的目的,只为充实自己,当成爱好也很好。”温衡温声劝道。
如果是在以前,缩短时间就在半月前,有人要说裴宴有资质,温衡第一个不答应。学文一塌糊涂,让读书就跟害他似的,能离多远离多远,日常说话办事不见章法,行为粗鄙,就连说话都一点不像是秦王爷和何氏丽娘生的孩子。
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裴宴远比他想象的更像秦王府的孩子。尤其这短短几日,裴宴的表现颠覆了他之前对他的全部认知,对方在读书上天赋极高,一篇文章几乎看过去就能留下印象,释义理解的也非常准确。温衡不认为这是因为裴宴原来学过从而留下的印象,要真是这样,他原先的名声何至于如此糟糕。
这几日,不少同席包括刘先生在内都劝他不要在不必要的人身上浪费必要的时间,这几个月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何苦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影响前程,温衡都是一笑置之。说出来可能没有人相信,比起裴宴,他觉得自己受益更丰,倒不是学文进步了多少,是那种心理上的认知变化。
温衡天赋极高,少有才名。自小到大凡是有他在,别人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的聪明有天赋,更重要的他一直再坚持,与那些昙花一现的神童走向完全不一样。事实就是他走到了今日,以十六岁的年龄。说他清高也好,说他孤傲也罢,温衡内心确实是极其自负的,他也有那个本钱。
答应帮助裴宴,是在不得已条件下的随口一答。真正去履行自己的承诺,却是想看看这个纨绔子能坚持多久,能达到什么程度,他想看看选择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另一种人生的活法,到底存不存在底线。
这段时间是温衡出生以来最迷茫的时候,从接到裴宴的密信之后,他一直活在自我怀疑和怀疑别人的枷锁中无法挣脱,不可自拔。他明白裴宴信上所言皆为真,所以他当即就销毁了信件。他不明白裴宴为何要提醒他,彼时也没想是不是有人借裴宴的口警告他,但他还是焚毁了密信,后来想想,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下意识的行为。
明白和要去相信永远都是两回事,他明白信上所言之事极有可能发生,却不愿意去相信那会是他的未来。但事实总会如一盆冷水浇头,让你知道他就是这么残酷,当祖父当着他的面明确表达自己的野心,当父亲无所谓的笑笑说听你祖父的就好,当母亲说你祖父要是成事,最大的受益者都是你。
却从来没有人问他要不要他为什么要因为达成别人的野心反复横跳难道这就是家族他的姑姑主中宫,他的表哥是太子,只要扶持太子即位他们温家就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当初祖父把姑姑嫁给太子的时候,他们温家在长安城可没有如今这样的地位。以姻亲家族爬起来,却试图去染指那无上的权力,人的野心总是无穷无尽。
温衡给裴宴的建议是发自肺腑、真情意切的,有种朋友彼此存在距离,却真心想你好,他们出乎礼止乎礼,不越界不干涉,却真正的懂对方。他们或许都算不上朋友,却远比那些狐朋狗友要好太多。
“呃”裴宴却不好意思应这话,这些书他接触了二十年,如果还和初学者一样,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说到底他现在也只是占了前生的光而已。裴宴从来不认为自己在读书上有天赋,曾经他每日读书超过八个时辰,一连十年都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天道酬勤。要说他比别人聪明,应该就是他知道勤奋远比天赋重要,坚持方能得见曙光。
裴宴随手翻了翻温衡放在桌上的那一摞书,好家伙,他当初准备科举背到长安来的书都没有这么多。
“阿衡啊,你确定这些书都是我需要看的”裴宴笑眯眯的问道。
温衡觉得裴宴笑容中透着危险,却还是点点头,“阿裴。凡考试都有相通之处,你不是无论如何都要通过摸底测试吗既然这样多看看总不会出错,放心,我是根据你的学习能力来的,我觉得你在考试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