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会同意与自己合离。
她若执意为之,按照本朝律例,丈夫不同意,而妻子强要合离的,妻子会被罚十五鞭,流放边境。
嗅着屋内苦涩的药味,姜月姝凉透的心逐渐麻木。
随后几日,大约是心境影响病情,姜月姝略有好转的病又加重了。
姜府日日派姜月妍来探望嫡姐。
姜月姝病得很严重,清醒时又心灰意冷,没怎么搭理过姜月妍,更没有闲心去想,姜府为何如此没有礼数,派一个未婚配的庶女日日来探望自己。
直到那日午后,姜月姝的病略有两分气色,觉得头轻了许多,不似往日昏昏沉沉。
她自己扶着床沿坐起来,倒了杯茶喝。温热的茶水入肚,身子也舒服了些。
此时屋内无人,她披了件藕粉百合披风,推开窗,倚在窗边看院内风光。
倏而,姜月姝听到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略一细听,居然是丈夫和庶妹正颠鸾倒凤,在恬不知耻地嬉戏吟闹。
一墙之隔,简直可以得上是明目张胆。
靠在窗边,姜月姝甚至能听到两人毫无廉耻的调情之语。
她浑身的血都冻成了冰,连眼里不自觉溢出的泪,也冒着寒气,冻得她一动不能动。
自持聪敏、冷静,自认已看透贺均的心,看破父女之情,可在这一刻,姜月姝的心仍旧痛得揪作一团。
自己尚在病中,贺均便这般急不可耐,与自己的庶妹滚作一团。
甚至,这些日子里,他从未见过病重的自己一面。
而自己的父亲,亲手将庶妹送到自己丈夫的床上,送到他病重女儿的丈夫的床上。
今天自己碰巧撞破了这场偷欢。
那在此之前呢,他们有过几次
在自己病床的隔壁偷情,会更刺激吗
姜月姝站在窗口,面无表情的听完了整个过程,流了满脸的泪。
她耳边忽而回荡起,新婚不久后,贺均过的话。情到浓时,他款款在自己耳边深情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想到此处,姜月姝眉眼弯弯,荡漾着潋滟柔和的温度。
是她想错了,也信错了。
贺均从未爱过自己,又哪来的一世一双人
不过是一双怨偶罢了。
姜月姝的病断断续续,直至一个多月后,才终于养好了身子。
她清减了,眼底也多了丝淡漠,端妙容华却并未消减分毫,反比从前更添一分冷艳的风姿。
贺均终于来了,难得的没有因她的冷面动怒,而是爱怜地揽着她一道坐下。
不过几个动作,姜月姝便知道贺均是起了色心。
她漫不经心地推开贺均,道“我还病着,你离我远些,别过了病气。”
贺均迫不及待地在她雪腮上偷了个香,笑道“我瞧着夫人的病已大好,不若今夜我搬回来住。”
“随你。”姜月姝垂下眼帘,遮住其中的厌恶和不耐烦,“母亲让你回来后去趟怡安堂,她有事同你。”
贺均向来孝顺,闻言
立刻起身,道“那我先去了,正好把搬回汀和苑的事同母亲一。”
姜月姝冷淡点头,待贺均出去后,再也忍不住,惨白着脸干呕起来。
端着茶点进来的薛嬷嬷吓了一跳。
姜月姝抚了抚胸口,挤出一个笑,安慰她道“无事,大约是病还未好全,贺均将寒气带进屋,所以有些着凉。”
薛嬷嬷面色不太好看,温声细语地哄姜月姝喝了热水,随后出门,张罗着请大夫来看。
待薛嬷嬷离开后,姜月姝厌恶地脱下方才穿的衣裳,令小丫鬟拿去烧掉。
不出姜月姝所料,贺均去了怡安堂,便再也没回来,当夜又是住在那里。
次日,她听闻贺老夫人以膝下无孙,孤单无聊为由,请了姜月妍住在府上,陪她老人家解闷。
这种掩耳盗铃,毫无礼数可言的把戏,简直可笑之至。
姜月姝对怡安堂中发生的事了如指掌,却已经并不在意。
又一个丈夫和庶妹白日宣淫的下午,姜月姝颇有闲情逸致地细细妆扮,准备去花园偶遇两人。
她对贺均已不抱任何期待,做这件事的时候,纯粹怀着一种孩童恶作剧般的心思,想吓一吓他们。若能恶心到他们,就更好了。
毕竟论及容貌,姜月妍算得上京中有名,却远不及姜月姝十分之一。
以贺均的性子,只要姜月姝打扮得光彩照人,他必会看直了眼。到时候,场面定是十分有趣。
姜月姝对镜梳妆,眼中笑意舒展若她的一生只能困在这烂泥一样的地方,那她也不能让旁人过得太舒坦。
她特意换了一袭金红鸾鸟衔珠华服,将乌黑长发高高挽作一个抛家髻,妆容极淡,却衬得妙目灵动近妖,高贵,明亮,璨若朝霞,华比仙娥。
于花园中闲逛片刻,姜月姝寻了一朵含露初绽的牡丹,颇有兴致地插在鬓边,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