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说过,哪个官府拖着悬赏不给发的。
况曼觉得官府有信用,可等到了县衙,见到吴拥这个县令后才知道,信用也是得看人的。
况曼一和吴拥道明来意,这吴拥就哼哼唧唧,左右言他,甚至还说,他没看到凤凰寨三个当家的首级,所以,没有悬赏。
况曼眼睛一瞪,就差没和吴拥急了。
啥玩意,没悬赏
这是私吞她的赏银
虽然说端掉凤凰寨,是掺杂了自己的私人恩怨,但一码归一码。
官府的银子,不要白不要,甭管她杀去凤凰寨是为了什么原因,反正悬赏是她完成的,就算那二当家最后是被穆元德拍死的,但大当家和二当家的赏银总该结给她吧。
吴拥见她急上眉头,咳嗽两声,直言道,他把凤凰寨三个当家的悬赏银子,全发放给了当初泾山一役中,那些死去的江湖人家属了。
“哎,况娘子,不是我吴拥私吞掉悬赏,实在是最近兴远府出了大事,慰问侠士的银子还没拨到东义县,为了安抚那些正义之士的家属,我这,这也是无奈之举。”
对于这笔银子,吴拥也急。
当初他是情急之下才去东福客栈搬的救兵,救兵是搬到了,但报上去的账,却因为东远府换知府,导致这笔银子过了这么久,还没处理妥当。
“那意思是说,到时候银子下来的,我那份的,就能拿到手了。”况曼不知该说啥了,要是被私吞了,她还能和吴拥急急,结果这吴拥却是挪用去安抚那些家属了。
吴拥郑重点头“那是自然。”
“那行吧。银子下来了,你可记得给我送去,这可是我的辛苦钱,不能扣我的。”讲清楚银子的事,况曼便不打算在县衙久留了。
见况曼没有追究,吴拥狠松了口气,抬步,准备送况曼出衙门。刚走到衙门处,吴拥突然想起一件事,赶忙叫住况曼。
“况娘子,孟秀才,两位请稍等。”
况曼回头,不明所以地看向吴拥。吴拥走到公堂上方,在公堂桌案上翻找了一下,翻出一封信。
他拿着信,走到两人身边“两位,咱们也算合作过几次,对于二位的事情,本官有所了解,这封信,两位兴许会感兴趣。”
说着,他将信递归孟九重。
关于这两人身份和过往恩怨,在武阳侯来过一趟东义县后,他大致也了解了清楚。
知道这两人在年幼时,都被人迫害过,那迫害他们的人,就是赤阳堡的沈镇远和那个回纥大名鼎鼎的大祭师。
边关那边捷报已传回关内,说回纥大祭师已死,捷报传回没多久,况娘子夫妻就回了东义县,想必大祭师之死,这两人应该也没少出力。
这两人的仇人都和朝廷有关,所以,这封信给他们,说不定发挥到什么意想不到的效果。
况曼接过信,微怔“什么信”
吴拥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我知道二位与赤阳堡的沈镇远有仇,这封信,兴许与二位要找的沈镇远有关系。”
“大人知道的可真多。我与沈镇远这只是私仇,朝廷不也视沈镇远为贼寇吗,通缉令现在还贴在城楼下呢。”况曼笑看了一眼吴拥,将信拆开,一目十行将信看完。
吴拥一笑“关注二位的人这么多,二位又在我东义县安家,作为一方父母官,自要多了解了解两位。”
况曼没接吴拥的话,看完信的内容,白皙额头轻轻蹙起,沉默了一会儿,将信递给了孟九重。
这封信是吴拥的一个在江南的同窗写给他的,只是一封问候的信,但这封信里却提到了一些其他的事。
这位同窗是个喜欢求仙问道的,没事就去道观与观里的道长下下棋,喝喝茶,再论一下道。但最近他去道观拜见观中道长,却扑了个空,于是他便换了一家道观。在这家道观,与老道长论完道,等第二次去,这家道观也空空如野了,再看不到观里道长的身影。
本以为两次都是意外,却不想,短短四五个月的时间,有四五家道观,都出现了这种情况。
信里,这位同窗感慨,是不是各大道观有什么盛事,还问吴拥兴远府这边,是不是也和江南那边一样。
孟九重看完信,将信还给吴拥“大人从这信中看出了什么”
吴拥“唯一看出的,就是时间与巧合。二位又从这信中看出了什么”
同窗这封信虽只是对江南发生的事,随口一提,但是道观道长们消失的时间,很巧合的是在泾山一役之后。
他已经将这事报给了兴远府的新知府,就看新来的知府会不会重视这事,暗中通知一下江南知府。
他只是兴远府下的一个小县令,江南的事,他可插不了手。
孟九重垂眉,思绪飞快一转“大人可否将这位先生的地址告知,小生想去调查一下。”
吴拥嗯了一声,将他同窗的地址告诉了孟九重。
调查一下也好,最好不是他猜测的那样,若是的话,可能又是一场混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