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走了出来,看见他还冲他温和地笑了一下,问“段太太跟她的丫头还未出来吗?”
他僵硬地点了下头,二人走到另一边,背对着他抽烟。
段瑞琪浑身都是汗,汗水像雨滴一样从他脸颊滑落,打湿了衬衫。
“你不要害怕,遇到危险就开枪,再厉害的人一枪打中了脑袋也活不了。”
段瑞金临走前的叮嘱在他耳边响起,他哆哆嗦嗦地打开皮箱,拿出手枪,努力瞄准其中一个人的脑袋。
当他扣下扳机时,一颗硕大的汗珠落进他的眼睛,刺得他手一抖。
子弹打偏,击中二人身边的土墙。
士兵们听见声音齐刷刷地看向他,五六个枪口瞄准了他的脑袋。
砰!
段瑞琪倒地,太阳穴缓缓溢出鲜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空,里面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恐惧。
赵祝升反应极快,在他打偏的瞬间就果断抛弃行李与小狗,冲到汽车驾驶座上,踩下油门就往后院冲,看见两人后大喊“快上车!是陷阱!”
阮苏和小曼没有怀疑,因为就在前几秒,她们发现了后院里的秘密——茅房后面埋着农户一家四口的尸体。
她们本来还准备偷偷去外面通知他们,找机会逃走的。没想到前面已经打起来了,连忙往车上跑。
但士兵人手多,已经一窝蜂地冲进来,堵住出口,朝车上开枪。
赵祝升强行撞破矮墙,制造出一个新出口。回头发现士兵已将枪口抬起,对准了阮苏,于是一个倒车回到院中,压倒了两个人。
这时前院又来了许多人,加入这场乱战中。阮苏与小曼被人冲散,拿出从不离身的勃朗宁击倒一个士兵,想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看清楚局势,却被人抓住胳膊拖上了汽车。
汽车趁混乱驶出院子,她以为是赵祝升和小曼救出了自己,回头想感谢,不料没看见他们,反而是一张她此时宁愿死也不想见到的脸。
“好久不见。”
荣闲音笑得像一条阴毒的蛇,抬起手里的枪,枪托往她后脑勺上狠狠一敲。
阮苏只感到脑袋上传来钝痛,便晕倒在车座上。
另一边,赵祝升与小曼九死一生地冲出小院,开着车到处寻找阮苏的身影,却只找到遗落下来的头冠。
小曼身上全是血,抱着头冠痛苦地看着窗外。
“太太到底在哪里?我明明看见了她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她身上除了把枪什么都没有,多危险啊……”
赵祝升脸色铁青,抿唇不言,抓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
二人几乎将周围找遍,仍未看见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他一脚踩下刹车,沉声说
“我要回寒城去。”
如果阮苏是被赵凯旋的人抓走,必定要回寒城与大部队汇合。
如果阮苏是自己逃走,那她肯定放心不下段瑞金,还是要去城里找他。
小曼催道“那你快去啊!停下来做什么?”
“你下车,那边危险,我没功夫保护你。”
“我要你保护?我自己能保护自己。”小曼已经计划起来,“等到了寒城咱们分头来找,不比一个人快得多?要说危险……现在哪里不危险呢?”
赵祝升被她说服,调转车头往寒城开。
过了会儿,小曼忽然艰难地问“要是我们找遍寒城,也没有找到她怎么办?”
赵祝升没说话,眼泪已经浸湿了眼眶。
要是没找到阮苏……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有阮苏的他,就是断了线的风筝、破了帆的船,谁知道该往哪里去呢?
自从振作起来后,他的所有目标和梦想都是与她息息相关的,从未想过要与她分开。
没有她的人生……没有她的人生……
不,一定能找得到!
赵祝升深吸一口气,咬紧了牙关,把剩下的眼泪憋回去,集中注意力开车。
阮苏醒来时以为到了晚上,因为眼前一片漆黑。但很快她就发现是被人用布蒙住了眼睛,手脚也被绳索绑起来,动弹不得。
身下躺着的是皮质座椅,持续性的轻微震动着,熟悉的感觉让她确定自己还在车上。
晕倒前那副恐怖的画面回荡在脑海里,她一想到荣闲音此刻可能就坐在身边便后背发凉,但是为了活命,硬着头皮假装不知道,脑中思索着无数个问题。
荣闲音为什么会出现?他要抓她去哪里?寒城现在怎样了?赵祝升和小曼逃出来了吗?
最关键的是,段瑞金来找她了吗?他知道她现在的遭遇吗?
没有一个问题能得到解答,挤得她本来就痛的脑袋几乎爆炸。
而这时,身边响起荣闲音那明明温和儒雅,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阮苏身体僵住,一动不动。
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冰冷的指尖划过皮肤,让她汗毛直立,起了一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