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翌看着身旁的姑娘,眸中的深邃似乎要将人吸进去,疑惑的情绪似乎占的居多。
姜妧直愣愣的与他对视,没有说话。
冯太医倒没觉得什么,上前来探了探长孙翌的体温,然后掀开锦被,观察了下他的双脚,见白纱外渗出了丝丝血迹,不由皱眉“怎么回事躺在床上伤口也能破裂”
听冯太医这话,长孙翌似乎是不太好,姜妧急忙开口“那他会不会有什么事”
冯太医刚准备摇头回答,就见小公主怯生生的问“他以后是不是不能走路了”
湿漉漉的眼眶中甚至蓄起了一包泪水,红的像受了惊的小兔子似得,引得别人十分怜惜。
冯太医忙对姜妧解释“公主放心,世子并无大碍,能醒来已经是万幸大吉了,伤口还没愈合,有些裂开是不可避免的,只要没有腐烂就没事,只不过最近一个月最好不要下床走动,否则会影响伤口。”
姜妧还是不怎么放心,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就被人打断了。
长孙翌摇了摇头,勉强起身半倚在软枕上,声音还有些虚弱“我没事,劳烦您先给公主看诊。”
然后长臂一捞,将身旁的小姑娘抱到了怀里,稳当当的坐在膝盖上,他低着头柔声道“冯太医够不到里头,我也不方便移动,只好委屈公主了。”
他这样解释,就连红玉和花朝二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骤然被长孙翌抱住,鼻尖萦绕着少年身上的清冽气息和若有若无的草药味,姜妧的脸蛋涨的通红,杏眸盈亮,但他身上又有伤,姜妧不敢乱动,就怕不经意间碰到他的伤口,只好僵着身子端正坐好。
长孙翌看着怀里睫毛扑闪的小姑娘,唇角扬上一抹浅淡的笑意。
冯太医隔着锦帕给姜妧搭了搭脉,又探了体温,才摸着胡须得出结论“公主捂出了一身热汗,退了热,寒气也没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老臣再开几道调养的方子,仔细伺候着服用,不出三日便能大好。”
此话一出,红玉和花朝皆是神色大喜,“多亏了佛祖保佑,奴婢这就去禀告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
花朝兴匆匆的跑出屋外,姜妧看了,面上更是一热,犹豫了好久,才仰头轻声问“你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长孙翌含着笑摇头,脸色仍苍白的像纸,没有一丝血色,声线低沉暗哑“真的没事。”
可姜妧还是觉得心中不舒坦,她压下眼底的酸涩,抬起湿润的杏眸,咬着唇看他“你为什么要救我”
看着小姑娘面颊绯红,眸中含泪的模样,如同一头可怜的小兽,长孙翌心中一动,他强忍住想要采撷这朵娇花的冲动,眸中深邃暗涌,薄唇微掀,“因为是你。”
因为长孙翌伤的重,一时半会儿也挪不开地,只好歇在宫中暂且修养。
因姜妧身子还未大好,国子监也休了几日假,于是她便日日往长孙翌那儿去,傅皇后这俩天正忙着处理那日的事情,也没空管她,一来二去,也就随着她去了。
宫女将尚食局早上刚做好的川贝蒸雪梨端了上来,还备了鸡蛋饼、如意糕、芸豆卷和小米粥等吃食,姜妧和长孙翌同处一室,自当也就一同用膳了。
姜妧坐在桌前扫了一眼桌上的早膳,皱了皱眉,不由脱口而出道“他不爱吃甜食,叫人做些咸饼过来,再做几个爽口的小菜,多加些胡椒和茱萸。”
话说完了,姜妧才觉得懊悔,看见身边宫女和长孙翌惊讶诧异的表情,姜妧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个大耳光,叫你嘴多,这可要怎么圆。
红玉似乎明白了什么,忙拉着花朝应声退了下去。
红玉临走前那个眼神看的姜妧简直是百口莫辩。
殿内只留下了姜妧和长孙翌俩个人大眼瞪小眼,姜妧伸出手扶了扶大阳穴,根本不敢直视他的面容,只讪讪解释道“是是我原先碰巧听太子皇兄提过”
长孙翌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绞尽脑汁扯谎的模样,深邃的瞳孔中看不明情绪,却久久挪不开视线,他低沉的嗓音带着诱哄之意“告诉我,太子殿下是怎么知道我的口味的”
姜妧头疼的要命,她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至于太子究竟知不知道长孙翌的口味,她根本无从得知,只能咬着牙继续编“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没留意到底是谁提了这么一嘴,原先还以为是太子皇兄,现在看来许是别人提过。”
长孙翌没点头也没摇头,目光沉寂的盯着小姑娘殷红的耳垂,她打小就有这个毛病,只要一说谎耳垂就红的发烫,原先长孙翌不知道,也是在床笫之事中慢慢摸索出来的。
所以她为什么清楚他的口味
他喜咸辣,但从不将喜好显露于言表,只有亲近之人悉心照料才会清楚,譬如太夫人,遑论他所谓的母亲,长孙夫人更不会在意,那姜妧一位深宫中的公主,如何能得知他的习性喜好
思来想去,可能性并不多,还有她伏在床前痛哭流涕说的那些话,让长孙翌不得不往一个方向去想,如果真的是那样
长孙翌凝视看着小姑娘娇俏酡红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