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沉暗,薄唇紧抿成一道直线,心头痛欲在翻滚,手掌早已紧握成拳,衣物下的手臂青筋横生,指节微微发白。
“你”
张了张嘴,长孙翌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心中的疑惑,只是长臂一伸,双手将小人儿拎坐在膝头,两人呈面对面的姿势,用双臂将人狠狠禁锢在怀中,胸膛互相贴紧,几乎是严丝合缝,他将头颅轻倚在小姑娘的肩窝上,喉结滚动,发出烧灼般暗哑沉重的声音“我好难受,让我抱会儿。”
原本还在奋力挣脱的小姑娘听到他虚弱的语气,蓦的一怔,然后停止挣扎,任由浑身清冽的少年将她抱住,娇美的脸颊被压在男人的胸前,干净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末了她还忍不住担忧的询问,瓮声瓮气“你告诉我,你哪里难受,我叫人去请太医过来。”
长孙翌伸出修长的指腹轻抚着小姑娘柔软的青丝,动作极尽缠绵,就像对待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珍重且小心翼翼,过了许久,他才抬头起身,喉间就像被热水灼烧了般沙哑难耐“刚刚有些腹疼,已经没事了。”
姜妧抬眼去看,只能瞧见少年白皙光洁的下巴,她想了想回答“许是没吃早膳饿的,你再等会儿,红玉她们马上就回来了。”
姜妧被抱回了座位上,她看着桌上的一众精致吃食,眉尖微蹙起来,不由温声劝道“这些虽不合你的口味,但你好歹也用些,先顶顶饿也好。”
明明是八岁的小姑娘,语气却和管家娘子一样,这让长孙翌怀念起前世里他们琴瑟和鸣的那段时光,姜妧也是如此,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却每日开始操心起他的事物来,她愿意费心,长孙翌也热的她为自己折腾。
能得到心上人的关怀,俩人如胶似漆,举案齐眉,身边有爱妻相伴,是长孙翌那一辈子中最快活的时光。
长孙翌眼中一热,心中百感交集,点头应声,夹了一块点心放进盘中,动作行云流水。
姜妧见此一笑,也将那碗温热的粟米粥移到面前,用瓷勺慢慢小口小口的吃下。
红玉和花朝很快就去尚食局取了膳食过来,将咸辣的胡饼和小菜一一摆好,一人吃甜,一人吃咸,俩人同桌共食,竟还有几分相敬如宾的模样。
用过早膳后,姜妧让花朝去寻来几本游记和话本子,又让内侍将姜琅的古书选出几本来,长孙翌正是赶着春闱的考生,虽受了伤,学问却耽搁不得,过不了一些时日就要殿试了,若一朝少年丞相、大启的栋梁之才,要是此事上折了兵,姜妧想,她就是大启的罪人,百姓们的千古罪人。
姜妧日日来此,就是凭借着这个理由自欺欺人。
内侍们在殿外置了桌椅,供俩人看书吃茶,太医说了,就是病人也得适当出来见见光,不能一天总闷在屋子里,便是常人也会闷坏。
长孙翌在读书写字,姜妧就在一旁烹茶看民间的话本子,因今日不走动,她便让玉簪随意挽了个堕马髻,只堪堪插了一只凤蝶金步摇,未施粉黛,就已眉目如画,配上一身金丝百蝶襦裙,衬的胸脯的肌肤更加莹白如玉,甚至白的晃眼。
趁着理智还在,长孙翌收回了视线,手中久久没有动作的毛笔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舌尖抵了抵牙关,心中暗叹了一声,是朵还未盛开的娇花。
红玉站在桌前磨墨,看着各司其职的俩人,少年清风霁月,少女貌美如花,不知为何,心中陡然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又想起俩人的年岁,忙晃了晃头,将脑中不正经的想法忘掉,然后放下手中的松烟墨,朝小厨房里去清洗新鲜的瓜果。
红玉走后,长孙翌坐在案前,铺开宣纸,不疾不徐的动笔写下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动作行云流水,字迹遒劲有力,笔势浑厚仓润,显然功力深厚。
姜妧正巧烹好一壶云雾茶,抬手替他斟了杯茶,偏头递过去时,竟然瞧见了那张宣纸上的八个大字,面颊顿时臊的通红,连耳尖也不可避免的红透了,她喃喃的出声,连话都说不全了“你你干嘛”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八个大字跃然于眼底,姜妧红着脸想要伸手去遮挡。
一双细手才伸至面前,就被长孙翌单手捉住了,他看着小姑娘羞红的模样,心中生出了逗弄的心思,眸底溢满了愉悦的笑意,“我觉得这两句和公主很相称。”
手腕被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听到他清和磁性的声音,姜妧的更加的面红耳赤,心中也忍不住颤了颤,她觉得骨头也跟着酥了起来,仰起头小声的开口“长孙翌”
听到小姑娘娇娇软软的喊着他的名字,撩拨着他的心房,长孙翌眸底暗了暗,忍不住攥紧了掌心中滑腻的手腕,喉结动了动,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娇美的面容,心口一动。
长孙翌松开了她的手,小臂撑在桌上,低下头弯腰,黑亮的瞳孔能清楚的倒映出少女的面容,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小,他的气息有些不稳,温热的呼吸气息沉沉而来,他的鼻尖轻轻的对上她的,唇角之间几乎只差一个手指的间隔。
他薄唇微掀,吐出的字眼带着热气,极尽暧昧缠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