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搜查队还在远郊附近追寻解临的下落。
“问遍了,都说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准备的藏身的地方”
警车车灯不断旋转着, “滴呜滴呜”声一片。
警犬低头在泥泞的乡间小路上嗅着,时不时冲着某个方向狂吠。
派出所内。
群众举报接二连三, 苏晓兰接了一天的电话,打电话来的大多都是女生, 但是她们很少真正有用的情报“我认识解临, 以前我还追过他,不过现在想想他这个人确实很不对劲, 我们生物课学解剖, 他一点都不害怕”
苏晓岚按了按太阳穴“好的,谢谢您,还有别的线索吗”
那女生似乎是不敢相信“真的是他杀的人吗他杀了人”
“不好意思,具体信息不方便多透露。”
苏晓岚挂断电话, 疲惫地问姜宇“你说, 人是不是解临杀的”
姜宇说“就算不是解顾问杀的,但是死亡时间很难解释, 和监控里解顾问进楼的时间几乎一致”
苏晓兰还没来得及叹气, 很快又是一通电话“警官您好, 我是便利店的店员,那天晚上那位电视上的先生来过我们店。”
但是这些都离解临本人很远, 他现在身处的地方只有一台电脑,和一个极度危险的“朋友”。
解临从桌边摸出一盒烟,他很少抽烟,但是在这间屋子里待久了就总是忍不住。
他指尖夹着烟,透过呼出去的烟雾, 微挑的眼睛微微眯起,他把时间倒回到郭兴昌死的那天晚上。那晚,姓郭的原本和他约好了要把十年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
郭兴昌这十年过得并不好,失去孩子,和妻子离婚甚至背弃了自己的信仰。
他虽然约了解临,但他很快发现他并没有那个勇气面对他,离约定的时间越近,他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就越沉默。
正如十年过去了,他仍然没有勇气面对十年前的自己一样。
郭兴昌只要一闭上眼,耳边就能出现十几年前解风的声音那年那个刚升到总局的男孩子,正义,聪明,温柔,他会管他叫“昌哥”。
“这是老郭,郭兴昌,”有人把解风带到他面前,“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他。”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解风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他一声“昌哥。”
他俩经常下棋,解风总是会不动声色地给他让棋。
“是我技不如人。”
解风记得他儿子的生日,每年孩子生日郭兴昌总会收到他提前准备的礼物,有时候是一辆玩具车,有时候是新上映的电影里的热门儿童角色手办他太忙了,根本没时间带孩子看电影,也没功夫关心最近都有哪些电影在热映。
儿子看到那个手办欣喜若狂“解风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你也看了动物园疯狂派对吗”
解风弯下腰揉了一把孩子的脑袋。
事后,郭兴昌问他“你最近这么忙,还有空看电影”
“我哪有时间看,”解风笑着说,“就是前段时间在网上查了一下最近有什么热门的动画片。”
这孩子很细心。
也只有他会这么细心。
细心到郭兴昌一度怀疑,那天行动前,解风是发现了的。
他发现凶手找上过他,也发现了他那段时间的反常,这个反常不只是因为自己的孩子也在受害人行列里,解风很可能早就发现了,因为那天行动之前解风拍了拍他的肩,忽然叫住他。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就像两个人初次见面那样,还是那个微笑,还是那个称呼“昌哥。”
郭兴昌没有办法面对解临,但他想着,我得给他一个交代。
郭兴昌这些年还有一两个没有断联系的老朋友,教堂事件在民间也传得沸沸扬扬,流传出各种版本,因为曾经干过刑警的原因,他对这种案件有天然的好奇心和敏锐度。
在一次老同事聚餐上,一名参与办案的刑警喝多了说“太奇怪了这案子,教堂死者身上只搜出来一盘录音带。”
郭兴昌捏着酒杯问“录音带”
“一首儿歌,找啊找啊找朋友,”刑警学着儿歌的调唱了一句,然后红着脸晃晃脑袋,“你说奇不奇怪。”
教唆犯。找朋友。录音带。
郭兴昌当年能进总局,能力过人自不必多说。
郭兴昌坐在酒桌上,回想起解临第一次找上他时,他问过解临的一句话“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那个时候解临没有回答。
解临已经不是他十年前在警局任职时那个穿校服的少年了,这孩子比他都高了,给人的感觉也比年少时更加危险他进门时二话不说揪着他衣领给了他一拳,眼睛却仍是笑着的,他笑着问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