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瞠目结舌。
因为听容的模样实在滑稽,像是缩小版的湛寻,坐在地板上一小团,发丝乱糟糟,衣服的纽扣扣得像交合不齐的牙槽,有一侧余出一大截,棉袜也成扭曲状,怪不得会穿不进鞋。
光看湛听容的“惨烈”,就知道刚才湛寻是多么慌张,生怕儿子发现他想哭,最后遽然奔逃出去。
她蹲下身,把听容奶胖的脚丫上套着的袜子整理好,轻轻松松便穿进去两只鞋。
听容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奇“妈妈,我跟你说,爸爸刚刚跑得像兔子一样快。”
“是嘛,”她又止不住笑。边把小团子的短绒外套解开,从头一颗一颗扣上,“爸爸是因为太开心了。”
“为什么开心”湛听容配合地从地板上站起,又问。
宋酌已经把纽扣扣好,轻轻拽展衣服,牵着他下楼,边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你说喜欢他呀,他听了很开心,开心到跑过来和我分享。”
“那我以后要经常说给他听。”湛听容雀跃地蹦跶了一下,他心想,爷爷说得果然没错。
经常说那他以后有的哭了。
她心里欣然,又不禁对时常掉豆子的湛寻挺忐忑的。
等她把他带到楼下,畔春阿姨已经将精致的早餐摆上餐桌。而湛寻刚好从车库上来,眼睛还有点肿,眼梢余红也没消尽。看来车库不好待,他便不想躲在那儿了。
没料到会迎面撞上湛听容,他瞳眸放大,蓦地怔在原地。宋酌则是笑盈盈的,不怀好意地对儿子说“听容,快去爸爸那里,妈妈要上楼去换衣服。”
于是,在湛寻又气又无可奈何的视线中,听容迈着小短腿跑向他,而她偷笑
着上楼。
走到一半,就听到听容好奇的声音传来
“爸爸,你的眼角为什么红红的呀”
她放慢步伐,想知道湛寻到底会不会承认。过了一会儿,便听到他淡定如风地开腔
“爸爸眼角发炎,你知道吧你可别以为我哭了,是眼角发炎,记住是发炎。”
“嗷,记住了。”湛听容信得真切。
宋酌一个趔趄差点摔跤。
就挺能编的。
这件事之后,父子俩的关系突飞猛进,变得极其亲密。湛寻的严父形象再也维持不住,成日撒开性子和湛听容疯玩。
湛听容还是个小不点,本来就崇拜他爸爸,这样一来,更是特别爱模仿湛寻,甚至连他身上的坏毛病也学了个透彻。
宋酌从书房出来,四下不见他们父子俩,去隔壁栋问畔春阿姨他们,也都说午餐后不见他们的踪影。
还是一个做糕点的师傅说“湛先生刚刚打电话来,让我把下午茶送到后院去。”
她这才找去后院。
结果依旧不见人影。秋千架还在随风轻轻晃悠,花坛里的泥巴被两把小铲子挖松,装了满满三四个花盆。
第五个只装了一半。
两人的鞋脱在秋千架旁边,对比起来,两只出奇的大,另两只出奇的迷你。
她一路顺着泥巴脚印走,凌乱的几串脚印一直从后门蜿蜒进客厅,盖在锃亮干净的地板上,像是突兀的印章。
她越看越拧眉,两人脏兮兮的脚印子延展到厨房才结束。
而冰箱门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湛寻在小声说话“你还小,不能喝冰水。”
“嗷,爸爸,我等下还想去种花。”小团子的声音很清亮。
“嘘,”湛寻示意他小声点,“我们这么脏,别被妈妈发现了,快点喝水,喝完再去。”
“已经发现了。”她抱着胳膊倚在门边,幽幽出声。
一大一小,一个正仰头喝着一瓶拧开的冰水,喉结滑动;另一个正抱着奶瓶嘬。听到她的话,都瞪大了眼睛回头。
她走过去抢了湛寻的水,“大冬天你喝冰的,还带着儿子光脚,想感冒是不是”
“不会的,我们都很热。”湛寻偷瞄她一眼,又和听容两人苦兮兮地对视。仿佛互相在懊悔太不谨
慎,竟然被发现了。
宋酌没注意到他们两人的眼神交流,听他说热,再看听容果然小脸红扑扑的,额前的发都被汗珠濡湿了。
她探手进他后背一摸,最里边的衣服湿嗒嗒的,“衣服湿透了,这样一直贴着后背会感冒的,你先带他去换掉,换好再去玩。”
她是担心两人会感冒,但还不至于扫他们的兴,好不容易父子俩亲昵起来,她当然想维持下去。
湛寻一把抱起听容,悄声悄气地说“妈妈发火啦,快去换衣服。”
她没好气踢了他一脚,“我没发火。”
他嗷嗷地跳脚“嘶”气,嘀咕不停“坏宋酌,等着我晚上报仇。”
眼见他那双脏兮兮的脚就要挨到楼梯上铺的地毯。她骤然拔高音量“站住先洗洗你们俩的脚爪子,我去上楼拿衣服。”
“哦。”父子俩瓮声瓮气搭腔。
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