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宛若条发带,落在她头发间,企图将垂散的青丝束起。
他小时候就觉得宋酌是孩子里最漂亮的,如今亦是。他追上和宋酌并行,终于憋出句话
“宋酌,你还记得我吗”
“嗯记得啊。”她应声说。
周逢松小时候皮肤很黑,周围很多小朋友都说他是吃巧克力长大的,现在看上去像是褪成了小麦色。
他笑了下,露出排洁白的牙齿。
这时,小区门口的某人脸黑了。
她远远地望见,由万卢造成的阴天瞬间转晴,不自觉展开笑意,和周逢松说“我男朋友在等我,先过去了,今天谢谢你帮忙。”
她跑了几步又停下,“哦对了,千万别和大人说我有男朋友的事。”不然他妈妈林阿姨八卦的嘴,肯定要和宋越说。
周逢松愣愣地应了一声。
大概知道门口那个身影是谁。
从小时候起就得宋酌特殊对待,湛寻向来在宋酌心里的地位是独一份的。以他的温软、聪明、以及不知真假的弱小。
宋酌为他,曾放过小区所有小朋友的鸽子,周逢松当然也是被鸽过的一个小朋友。
湛寻眉尾快竖炸,护崽似的死死紧盯周逢松。
直到宋酌挡住他的视线说“走吧,回家去”
“他是谁”他仿佛没听到,兀自问出心声。
她零零碎碎解释之后,他才松下眉毛,没好气哼了声,顺手要牵她。
被她拍开了,“小区里,都是熟人。”
和湛寻在一起的第一天,正巧碰见了林阿姨,结果如今小区里很多人都知道了她曾在原先的慕家借住了一晚,包括宋越,他好一顿追问,听她说是为了祭拜赶不回凭州市的才作罢。
他摸了摸被拍红的手背,咕咕哝哝不知道嘀咕了句什么,总之是埋怨她的话,才用正常的音调说
“他一看就对你有心思,你不要和他一起回家了。”
她哭笑不得,“人刚刚在路上帮了我,我们就顺路一起回来的。”她又说了遍万卢的事情。
谁知他暂时倒不揪着周逢松不放了,只是语气正经地说“交给我来处理。”
后来,万卢真的没再堵到宋越的公司楼下去要工作或者要钱。很久之后才听说他在逐州市被多个债主追债,一露踪影就被堵,最后只能鲜少抛头露面,悄悄搬走了。
没过多久,她还换了个日语外教,因为湛寻总是絮絮叨叨的,说周逢松喜欢她,他的直觉就是准之类的。
被缠了几回,她就依着他说的,没再和周逢松同一个外教。
四年之后,她再回忆起来,才发觉其实湛寻对周逢松的态度,其实就是一个苗头。
从这里到整个高三结束,一切都好,直到大学录取出结果,两人都是考上了国内一流的高校,但一南一北。
他们两人的第一志愿都在首都大学,但她的分数差两分,被第二志愿的南城大学录取,就这么去了南方。
他直戳戳盯着她,仿佛她犯了不可赦的错,“你第二志愿不在首都”
她参考了往年首都大学的文科录取线,知道自己可能差一点,但湛寻的分数是绰绰有余的。
湛寻自然也知晓,执拗地不填这个学校。为了安抚他顺利填报,她说自己的第二志愿也在首都,同他学校隔了条后街,他信的真切。
“你骗我”他攥着手机,里面是刚查询出的录取结果,骨节泛白,眉头紧锁,森然幽软的目光仿佛要将她一点一点蚕噬。
“我第二志愿填的是南城大学。”她坦言出实话。
他眼皮颤动了几下,频率很快,在隐忍着什么,最后挑起嘴角露出丝极淡的笑,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去南城就行了。”
“南城大学的整个计算机系都不行,你难道因为我,就放弃顶尖学校的ai专业”就像劝他学理一样,她以为这次,也要选最配得上他的。
“放弃又怎么样”早在小时候,慕不紊的冷漠不理,乔参鹊对他的恶言恶行,他就以封闭外界的形式放弃过自己。
直到宋酌出现,就像黑暗覆盖时最后的一隙光亮。
她说他应该选理科,他为了不逼得太紧而妥协;她说要转学,大学会有更多时间相处,他妥协;
现在,宋酌次次骄纵他暗地使性子和她多待,他以为不用再妥协了。可宋酌却瞒着他把两人分隔2000公里远。
宋酌想到他的童年经历,理解他的独占欲和黏人。但这么轻飘飘一句,放弃又怎么样她又无法理解了。
眉间缓缓聚拢,渐渐看不懂眼前越来越疯的人。
他离她只有半米之隔,似乎是看到了她眼底的惊诧、疑惑。他突然别开眼,脸颊上划过条宛若细线的泪,瞬间的晶亮很刺眼。
他知道她会无法理解自己沉甸甸的感情,但亲眼看到她眼底的惊诧、疑惑、甚至夹杂着几分恐惧。
这感觉就像在被她推远和拒绝
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