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缝在一件衣服的内衬里,而那件衣服,也直接和装着行李的蛇皮袋缝在了一起。
除此之外,宁初夏还带了水杯和两个饭盒,车上有锅炉烧水,可以去接热水。
其中有个饭盒,里头装着的是能在大夏天稍微放置的馒头和自家腌的咸菜、咸鱼,否则放坏了,就约等于没带。
小冯给的建议是,在站台经停的地方,可以下去买些热的吃食,只是站台卖的东西肯定不便宜,宁初夏也没想这么浪费。
临要走的那几天,宁家几乎是门庭若市。
一想到宁初夏要去首都,大家便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他们对于首都的所有了解,都是来自于各种各样的传说,还有广播报纸、电视上呈现的内容,可说来说去,总是就这么几样。
首都人吃什么,是不是也吃鱼干虾酱。
报纸上总写的,外国友人来也会去的长城,到底长什么模样
故宫紫禁城听说很大,有没有比一个村还大
他们问题很多,宁初夏虽然颇觉好笑,可还是认认真真地记下了这些问题,并承诺如果看过了这些,一定会写信回复。
白天,是乡亲们的主场,到了夜间,则是宁家人的专属时间。
宁初夏行李里,那个放钱的布兜,被拆了又缝,缝了又拆,宁初春和宁初秋平日花钱不多,省下的钱,这回都放到了里头。
宁父和宁母的想法也似乎总是在变,忧心宁初夏的钱会不够花用的他们,每天都想再添点钱进去。
除却例行的塞钱之外,便是每天对宁初夏的围观,宁家修缮过房子后,三个孩子都有了自己的房子。
宁初夏每天晚上,都能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自己门外有人在走动,要不是她知道是谁,恐怕都要疑心这是闹鬼了。
他们似乎心中都装了不少事,可当真站在宁初夏面前时,又个个沉默,怎么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日子这么一天天过去,便到了宁初夏要出发的时间。
村长特地找人借了车,宁家人一大早,便在村里人的欢送下离开,到镇上同何老师一家汇合。
临要走时,宁初夏回头看了一眼,许是她看错,人群中有个像是丁恒福的人闪过,宁初夏没太关注,收回了眼神。
之后便是颠簸又辛苦的转车历程,这么浩浩荡荡一群人,再想想这时间,看看那行李,好奇的人们便能得出同样的答案――这怕是送孩子去上学的。
其中有几个好奇心很重的,还会凑过来追问下宁初夏的名字,要去就读的大学,然后在沉吟中灵光一闪,和之前很出名的那位高考状元对上号,立刻投以赞赏和羡慕的眼神。
总算到了火车站,一行人中,已经有不少都面露疲惫。
毕竟他们这是卡着时间的行程,一路连个休息的点都没,一直在往目的地奔赴。
想要进站台送人,是得要交送台费的,当然,其中总是有不少人会选择逃票,宁家人不懂这种弯弯绕绕,再说也不可能在这时候想着省钱做这种事,他们乖乖地按人头交钱,在小贩狐疑的目光中,领了一小叠的站台票。
也难怪别人觉得奇怪,也就何老师家打扮要好上一些,宁家人穿衣打扮,一看就挺朴实,不像是什么富贵人家。
可和他们打扮截然不同的,是他们大方得过头的举措,这么多人,也不带讲价的,一角钱一张的站台票,说买就买,还老老实实地报人头,简直是冤大头本大头。
甭管小贩怎么想的,也对宁家人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进了站台,火车还没到,站台上已经全都是人。
宁初夏看着行李,她自然是看得出,宁家人有很多的话想说,只是他们都说不出口罢了。
倒是宁初春和宁初秋去念了一趟书,看上去得了锻炼,要果敢一些。
他们先后地抱了抱宁初夏,在宁初夏的耳边,说了些话。
人在不同的境遇,遇到的情况也很不同。
宁初春和宁初秋所念的学校都不在本市,一个在隔壁省,一个在本省省会。
而这两所学校,所招的学生,和以前的初中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两人在进入学校后,原有的观念和想法都得到了很大的冲击,在见到来自于五湖四海,不同家庭背景的同学之后,才发现以前自己总觉得习以为常,人人如此的事情,其实并不那么“正常”。
原来有那么多地方,让孩子念书其实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除非家里条件不好,否则不会让孩子不念书。
原来也不是每个家庭,都非得要有一个男丁,就算有了,也未必要把儿子放在第一位考虑。
原来多子女的家庭,也有尽可能地做到一碗水端平的情况,宁可每个人得到的差一点,也不让它不平衡。
太多的原来,堆积在他们面前,让两人再一次地从根源上地认知到,他们的理所当然,其实并不正确。
而在看到外面的世界后,他们也更能清楚地明白,如果当初宁初夏没有为自己争取,对她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