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雅笑道“我就说我人微言轻,这次开会我们清河鸭也不在其中,我去发这个言不合适。我看向厂长不大愿意做这个出头鸟,他似乎想找其他的人出面。”
这也很好理解,枪打出头鸟,这个事毕竟挺大的,谁也不愿意做领头人,不然万一后面出了什么事,自己就要担责任。
“这个滑头”高市长无奈地说。
偏偏这社会上,向厂长这样的人是多数。如果他们不干预,不暗地里推波助澜,即便向厂长这类人因为种种原因,愿意支持,但肯定也要磨磨蹭蹭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向市里反映。
可事情拖久了,谁知道会出现什么变故到时候也许会超出他们所有人的控制。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趁着现在舆论还好的情况下,迅速将这件事定下来。
余思雅回来的时候想了一路,心里已经有了点想法“高市长,我有个主意,你看行不行高市长你应该有信得过的大厂矿负责人,你给他一点暗示,由他来联系向厂长这样的同志,向市里反映,争取早日将事情落实了。”
至于余思雅为什么不出头,有两个原因。一是清河鸭的影响力不够大,她也过于年轻,这些老油条不会服她。二是,向厂长不知情,但也有很多知道她跟高市长关系不错的人,她出面很容易让人猜到高市长今天这个会的用意。
高市长认真思考了两分钟“小余同志,你这办法不错,一会儿我就让许秘书联系对方。这个事,你和路明惠同志也别太着急了,就目前来看,反对的声音还没占据压倒性优势,比咱们最开始预料的要好很多。”
“这要多亏了高市长你今天这场会。”余思雅笑道。
高市长在大家看到报纸之前就召开了会议,给市里大厂矿企业施了压。自顾不暇,谁还会去反对一件跟自己关系不大的事
挂断电话后,余思雅简单地吃了点饼干垫垫肚子,又打去了省报
,准备给路明惠分享这个消息,让她稍微安心一点。结果听说路明惠今天没来上班。
余思雅琢磨了一下,干脆去路明惠家里拜访她。
路明惠还挺平静的,在家里教小女儿画画,看到余思雅笑了笑“你等我一下,我洗洗手,以前工作忙,有时候一出差就好几天甚至半个月,都没好好陪陪孩子。要真有空了,在家好好陪陪家人也不错。”
余思雅笑着说“路主编你说得也不错,不过嘛,你的心愿应该是实现不了了。我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
“好,咱们去书房说吧。”路明惠将余思雅领进了书房。
关上门,路明惠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她迫不及待地问道“余总,目前是什么状况”
余思雅将她所了解的信息跟路明惠分享了“目前来看就是这样,虽然还是有很多反对的声音,但比咱们预料的情况要好很多。尤其是高市长今天开了这个会,很多原本想反对的人估计这会儿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会反对了。”
路明惠松了口气,赞许地说“高市长这个办法真是太好了。幸亏昨天跟他通了气,不然光咱们冒冒失失地这样登报,不但打了其他人一个措手不及,也让自己人没有时间做准备工作。”
“是啊,所以沟通很重要。”余思雅笑了笑说,“所以路主编你不用着急,事情应该会如咱们的意。”
路明惠思索了一会儿,忽地抽出竹筒里的笔,抓过一个本子,刷刷刷地写了起来“不行,既然形势还好,那我们得将这个优势继续下去省报本来就应该引导舆论,这是好机会”
余思雅看着她突然化身为工作狂,没敢打扰她,安静地坐在一边。
大半个小时后,路明惠总算慢慢停下了笔,抬头眼睛蹭亮地看着余思雅“余总,你帮我看看这篇文章怎么样”
余思雅接过一看,是一篇几百字的短评,标题叫“劳动不丢人”,文章着重强调了劳动光荣这件事。
“好,路主编你这篇文章说得太好了。”余思雅赞不绝口,“但我还有个提议,路主编你看行不行”
路明惠笑容满面地
看着她“你说。”
余思雅说“你这篇评论,只阐述了这样一个观点。咱们能不能详细地算这样一笔账,别人我不清楚,但宋敏丽的摆摊流程我应该知道一些。她应该每天一大早就要坐车,转三趟公交车到清河鸭服装厂,然后拿了衣服回去摆摊,直到天黑,路上没什么人了才回家。坐公交车的车费,路上花的时间,流的汗水,这些都是她的劳动。咱们可以以她为例,说明小摊贩个体户是如何靠劳动挣钱的,这样更具有说服力。”
路明惠欣喜地看着余思雅“你说得有道理,我这就去找找宋敏丽,然后再修改文章。余总,我就不招待你了。”
余思雅笑着摆手“正好我也有工作,一起走。”
两人的方向不同,出了门就各自骑自行车,分开走了。
翌日,新的省报摆到了办公桌上,余思雅进门就看到头版头条又黑又粗的一行大字标题“劳动不丢人”。
她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