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看似平平无奇,却依星辰日月变换轨迹而来,一石一线皆有迹可循。
嗯,拟作魂丝的头发丝还是时乐一根根从萧执头顶拔的。
在引石阵的指引下,时乐背着萧执的尸体寻找万噬之境的阵眼,眼见不远处红雾凝成絮状漫天飞舞的魔幻场面,时乐猜测这就是阵眼所在,提起破虹斜劈而去,顿时大地震颤江海倒流,从被破的阵眼处刮来阵阵罡风,时乐头发已被吹散,不知不觉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多了许多细小的伤口,火辣辣的疼,不巧背后又躺着一个睡美人,时乐筑了灵障堪堪抵御。
“时使当真舍得把萧宫主杀了”
流毓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时乐心中暗道不妙,怎半个时辰过去,服了秋觉药的萧执还没醒过来,难不成是和散血蛊叠加了什么药效
“有什么舍不得的,这个家伙,我早想杀了”话音未落,时乐将萧执放置于地,身形随着破虹剑光飞掠而去,不要命的刺向身形飘忽的流毓。
“那我就做件好事,将你同萧宫主的尸体葬在一处”
两人缠斗了数百回合,时乐周身灵脉泛起隐隐刺痛,这是灵源即将枯竭的警告,可他依旧不敢懈怠半分,连流毓都有些惊诧,传闻说时乐修为尽失已是个废人,居然在短短两年内恢复至此
时乐知久战于己不利,正寻思如何摆脱流毓,不料手中破虹突然剧烈震颤不休,他使尽浑身气力都控制不住,正在疑惑的一刹那,心口一阵锐痛,流毓的骨伞伸出骨刃刺入他的心脏
“萧执被你下了散血蛊,需要换血治疗,我看,你就是最好的药引,让他生不如死的药引”
如此说着,他将骨刃往深扎了扎,时乐闷哼了声,旋即咬紧嘴唇,流毓清淡一笑抽出骨刃,抬腿朝时乐的腹部踹去。
骨刃拔出的瞬间,时乐清晰的听到滋滋的血流声,他双腿一软朝地面跌坐而去,却意外的没碰到冰冷坚硬的岩石,整个人扑倒在昏死的萧执怀里。
时乐不敢呼吸,心脏跳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凶猛,噗通噗通,一股股殷红也喷涌而出,他用手胡乱的朝心口的窟窿按了按,无济于事,鲜血顷刻就浸湿了他的袖襟。
方才太过突然没太大感觉,现在那股疼意渐渐清晰了过来,时乐也不知是失血过多冷的还是疼的,全身在剧烈颤抖,面色灰败冷汗涔涔,目光都散了。
流毓看他这副模样,越发来了兴致,拽着他的头发让他面对昏死的萧执“萧执呀萧执,你不是说让我别动你的人么,我就是动了你能奈我何”
话音未落,流毓目光一凛,唇角浮起病态的笑,五指成爪朝时乐心口的伤处挖去,时乐身子猛地痉挛,咬住嘴唇的前牙没进肉里,他硬是不喊出声,将血往肚子里吞。
流毓脸上浮现病态的红晕,五指揉捏着时乐的心脏,感受那器官渐渐衰弱,猛地一伸手,五指连同被捏碎的心脏穿破皮肉,暴露在空气里。
时乐看到自己血肉模糊的心在对方手上微微跳动,而从那团肉里渗出的血,正一滴一滴落在萧执额头上,又顺着他的眉间滑落眼角,就似他流下了血泪。
“萧执,你能看到,你的人,被我怎样折磨至死。”
时乐已经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他整个人就靠那只穿透他胸膛的手支持着,跪坐在萧执面前,看自己的血一点点将对方染红。
“你不是想换血么,这些血够了么”
流毓笑得欢喜,用鬼藤将血流成河的时乐倒挂了起来,看他的血一点点流干,滴落在假死的萧执身上。
据说,假死的人虽不能言语不能动,但能清清楚楚感知周遭发生的一切。
时乐的眼前已尽是重影,他恍惚看到萧执的眼尾渗出些许透明液体,片刻又滚成一串串,与殷红的血混为一体。
时乐突然笑了笑,若真能看到萧大小姐哭唧唧的模样,这事儿他能吹个一百年。
可惜,这家伙绝不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