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这把削铁如泥的男主之剑他用得格外顺手,汇满灵力的剑刃荡出潋滟晴光,将晦暗阴森的万噬之境照得亮堂堂的,炸雷般劈向不断涌现的魑魅魍魉蛇虫鼠蚁,一时间山谷里虫浆迸溅血肉满地,黏糊糊的十分恶心。
萧执在背后默念咒决召唤鬼偶,助时乐一臂之力,时乐却道“你别乱用灵力了,待会死了还麻烦呢,这些小兵小将我能搞定。”
“你怕我死了没人给你浣灭蛊的解药”
“自然,谁不想多活几年。”
“如果我说,毒早就解了呢”
沉默一瞬,时乐笑“鬼信你。”
时乐心道,你是这本书里的大反派,心狠手辣目中无人,说出这种话谁敢想象呢。
“爱信不信。”
萧执趁机又用嘴唇在时乐耳垂上蹭了蹭,这个人背人的姿势很不舒服,硌得他胸口的伤处阵阵发疼,可萧执被这疼折磨得很受用。
从来没有人这么背着他,在兵荒马乱的关头挡在他前面带他冲出重围,从死走向生。
在他的人生里,身边的人不是畏他惧他就是想方设法置他于死地,从没人对他笑逗他乐,没人与他互怼怼完转头又和好如初,更没人像时乐这样清楚他的口味喜好明白他的喜怒哀乐
所以他目中无人,只有心狠手辣才能活下去。
在兵荒马乱的一瞬间,萧执突然觉得自己重生,被流毓灌下毁了修为坠落寒江是值得的,如果需要选择,他宁可再遭一百次罪,也要遇到现在的时乐。
“时乐。”
“嗯”
“我先前骗了你。”
“什么”
我喜欢你。萧执只动了动唇,没有真正发出声音。
这会儿时乐一心一意在对付万噬之境的蛇虫鼠蚁上,哪有心思理这位大小姐说了什么。这些鲲血蛇越杀越多,时乐开始觉得不对劲。
“流毓下了死咒,只要我活着,这些鬼东西就源源不绝的出现。”
“何解”
萧执眉头深拧,咬了咬牙“只有我死可破。”
“你这不等于白说”
“时乐,“萧执认认真真道”我没骗你,浣灭蛊已经给你解了,所以”
“所以你可以死了。”
时乐一道漂亮的剑光挥出,数百只鲲血蛇被他斩了脑袋,他潦草筑起屏障守住方寸之地,不耐烦的将萧执往地上一扔,抹了抹唇角的血渍,笑“正好,我有能让你暂时死一死的药。”
如此说着,时乐从衣襟里掏出秋觉留下的假死药“这药能让你进入假死状态,半粒是一个时辰,秋觉配的,可以安心用。”
“”
“让你假死不仅可以安抚那些蛇虫鼠蚁,也暂时封闭了你被散血蛊侵蚀的灵脉,你可以乘假死的当儿调理气机逼出蛊毒,最后打败那个眯眯眼还得靠你。”
萧执深深的看着他“你一直把这种药带在身上”
时乐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也就那么随便一想,仔细考虑行不通,你这人手段这么狠,我若死了,你说不定要将我挫骨扬灰才欢喜,假死不顶用。”
“”
“行得通的话这段时间我早遁了不跟你废话了,来,张嘴。”
平日里掰开他嘴喂药的都是萧执,这一次反过来,萧执乖乖任他摆弄。
“乖,吞下。”难得有这种机会,时乐自然是要占一占大小姐便宜的,还趁机轻薄的拍了拍对方漂亮的脸蛋。
萧执定定的看着他,将假死的药丸含在嘴里出神,微苦,他就在这阵苦涩中设想若时乐真的服了它,死在他面前,自己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与其说想象不到,不如说不敢细想。
“时乐,如果你我都死了,最好埋在一处,我压着你,让你做鬼都离不了我。”
明知是开玩笑,时乐还是经不住打了个寒噤“大小姐,你这话太狠了,要死你自己死去,别拉我。”
两个人就是这样,在四面楚歌中心平气和不到两句话又怼了起来,一句比一句歹毒,最后萧执倒也心不平气不和的闭了眼,暂时进入死亡状态。
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想说,时乐,我醒来时你一定要在身边,你若不在,我醒了也没意思。
可惜他这个人,就是不习惯把真心说出口。
时乐不轻不重的在萧执脸蛋上拍了几巴掌,看对方完全没反应,突然觉得有些滑稽,他给自己准备的假死药,最后竟让这家伙吃了。
“谁与你死一起,等你打败眯眯眼,你我脱离险境,我早寻机会跑了。”
毕竟,现在已经没浣灭蛊绊住他了。
周遭的情况真如萧执所言,在他假死后蠢蠢欲动的鲲血蛇消失了,万噬之境暂时归于平静,红雾又重新弥漫大地。
时乐身上满是血污,也不知是大小姐留下的还是他自己流的,他不敢掉以轻心,在浸着血水的地面上布满碎石子,每一刻渗了血的小石子牵引着头发丝拟的魂丝,互相制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