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子,家世高的夺了别人的儿子当上太后,将来太子登基,又极容易被清算,这种事发生过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而贺兰真自己,既草包又容易迁怒,如果入宫,必定会撺掇元辂对付他和傅云晚,如果不入宫,也会一直纠缠报复。得尽快回六镇。“通知人手,立刻启程回六镇。”
王澍犹豫了一下“那么傅娘子是回六镇,还是回南”
桓宣顿了顿“六镇。”
他已经要了她,就不能再让她孤零零一个人去江东。就算她恨他怨他,假以时日,总也能扳回来吧。
傅云晚一整个早晨都躺在床上默默流泪。饭菜热了几次,依旧一口没动,眼睛哭肿得睁不开了,可心里的痛楚却不能减轻分毫。
再也回不去了,她和谢旃。就算她现在就死,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清清白白去见他。
而更可怕的是,她现在模模糊糊想起了一些昨夜的片段。她追着的那片清凉,她紧紧搂抱的人,她急切的索吻。以为是梦,以为是谢旃,其实是桓宣。是她找的桓宣。
眼泪越淌越急。她有什么理由恨桓宣呢她更应该恨的,是自己。
“娘子吃点吧,”阿金端着刚热好的粥糜走进来,“都在收拾东西呢,大将军说马上就要启程出发,娘子多少吃点,路上得走很久。”
傅云晚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她不去六镇。就让她死在这里吧,今生今世,她再不要见桓宣。
门外突然传来桓宣的声音“都退下。”
熟悉的脚步声裹着清晨的寒气突一下闯进卧房,傅云晚挣扎着翻身朝里,死死闭上眼睛,床铺猛地一晃,桓宣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起来吃饭。”
傅云晚不做声,也不回头,被子紧紧裹住自己,止不住地掉泪。
桓宣等了一会儿,她还是缩在里面一动不动,心里的不平越来越甚。就那么不如谢旃吗她连看都不肯看他一眼扯开被子,扳她的腰想要转她过来,口中说道“快吃,立刻就要赶路,耽搁不得。”
看见她揉乱的衣服,脖颈上肩膀上,露出来的肌肤斑斑点点,红的紫的淤痕,桓宣动作一顿。
昨夜他已经尽量收着气力了,但他终归是个雄壮男子,她太娇弱,而次数又确乎多了些。迷乱中她也曾叫疼,他几次都停下来给她涂药,只是没想到那一向灵验的药膏,似乎也没有缓解多少。
轻着声音问道“还疼”
傅云晚怔了下,不懂他问的是什么,紧跟着就听见他越发放得轻软的声音“我再给你涂点药。”
傅云晚突一下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又突然想起昨夜累得不能动时,仿佛也有一双手蘸着狼毫,细细给她各处涂药。一刹那羞耻得几乎死去,只是紧紧闭着眼抓住被子,一动也不敢动。
紧跟着腰间一紧,桓宣抱起她放在了腿上。
他是真的要给她涂药了,那就不如杀了她好了。傅云晚惊叫着哭泣着“不要,我不涂,我不涂”
桓宣看见她在惊慌中不得不睁开的眼睛,眼底红得像兔子一般,眼睛肿成了桃儿。心里一阵气恼。既生气她这样折腾自己,又生气自己不能像谢旃那样给她抚慰“那就不涂。先吃饭。”
舀一勺粥送到她嘴边,她不肯吃,紧紧闭着嘴巴。桓宣扳住她的下巴,把勺子往她嘴边又送了送,粥都沾到她唇上了,她还是不肯吃。不用蛮力是不行的,但用蛮力,又舍不得。窝着火,当一声撂下碗。
傅云晚吓得一个哆嗦。他是要打她了吧女人不听话的时候总会挨打,从前傅崇就经常打阿娘,家里那些姨姨们也挨打,天下的男人除了谢旃那样温柔体贴的,大抵都会打女人。而他那样雄壮,胳膊比她大腿都粗,一拳下来,她半条命就要没了吧。她是不想活了,可这样的死法,也让她本能地害怕。
许久,拳头并没有落到她身上,听见桓宣沉重的呼吸,他探身拿过衣服“那就路上再吃,现在得赶紧走了。”
他,不准备打她傅云晚偷偷睁开一点眼,从睫毛与眼泪的缝隙里,看见他阴沉得吓人的脸,他抬起她一条胳膊,不怎么熟练地把衣服给她套上,套完一边又套另一边,又低了头给她绑衣带。他是真的没想要打她。傅云晚怔怔地看着。
桓宣套完衣服,觉得她应该还会冷,又解下自己的大氅将她整个裹住“走吧。”
他抱起她往外走,傅云晚不停回望,看见熟悉的帐幔,谢旃曾经来过的房间,他的灵位倒扣放在案上。一下子哭出了声“灵位,檀郎的灵位”
桓宣停住步子,回身拿起灵位。有一瞬看见那几个沉默冰冷的大字,她立刻抢过去贴着心口抱住,她又哭了,眼泪骨碌碌的,打湿了头发。淤积在心口的那股不平越来越甚,若是现在他死了,她可肯看他的灵位一眼
天刚大亮,道上行人并不多,车马拣着偏僻的路径飞快地出了城,桓宣拍马走在前面领路,心里反反复复,只是想着方才那一幕。
他若是死了,她可会哭他这次是真的触了元辂的逆鳞,即便他手握兵权,元辂铁了心要杀他的话,也不过一道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