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哭喊与尖叫像潮水般涌来又散去,他疯了一样逃到下一个街区口,撞得那些华尔街精英或者描眉画眼的白领们接连咒骂,他的耳畔才将将清净下来。
突然,口袋一沉,他下意识要把钥匙掏出来,一掏,却摸到了沙子似的硬颗粒。
“该死,什么恶作剧这是”
他不敢置信的看了又看,在路灯、手机闪光灯下接连确认了三遍,才捂着嘴尖叫起来。
这是金砂将近半吨的金砂
他心有所感的朝几百米外,“暗香浮涌”惑人的霓虹灯牌望去,里面,歌女正悠悠哼唱着时下最流行的新歌,ica。
eknoiya
白岐玉灌下了第三瓶金酒。
这里没有人会单点一整瓶让人一杯倒的辛辣液体,但他不在乎。
他心情不好。
他的心情总是不好,却也不像今天这样,糟糕到想爆炸。
通常来说,他直接会发泄在周围人或物身上,不把一丝阴霾留给明天的自己,但今天也不是这样。
08卡座的铃又响了。
却已经没有侍者敢去服务了。
不是那个客人多么讨厌、无理取闹,而是他们不敢。
那种令人头晕目眩的,针扎似的无法思考的痛苦,即使远离已久仍无法忘却的一抹昏黄暧昧的剪影
很像收到巨大冲击后短期难以缓和的感觉,但,老天啊,他们只是单纯的为人上酒斟酒而已啊
第三个服务过08卡座的侍者请假后,领班意识到了不对。
“把所有08卡座的要求都转给我,”他很快做出决定,“如果08卡座喊你们,你们先告诉他会有专人为他服务。记住,避免和他一切接触,明白吗”
被紧急召集的三十多位侍者面面相觑,还是应下了这个奇怪的要求。
不过,往日也常有需要保密的名人,或者过于难缠的家伙出现,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大事。
侍者们窃窃私语的八卦了一会儿,没能打探出08卡座的信息,便四散的回到了自己的服务区。
只有领班捏着一张账单,神色不定的看向真空地带中昏黄暧昧的那片灯光。
账单下方写着“客人使用黄金挂账”,备注是250g纯金。
不过,让领班感到麻烦的情形没有再出现,因为第三瓶金酒下肚后,那个客人就昏睡了过去。
即使只是趴伏在桌子上的一个纤瘦娇小的背影,仍给人以极大的冲击力,一直到次日凌晨4点,所有烂醉的、拖账的或者不省人事的客人都全数清出去了,也没人敢去喊醒他。
清洁工在10号到14号卡座旁绕了三圈,不敢迈入那片真空地带。
正当她思索着也逃班算了的时候,那身影微微颤了一下。
“啪”
那个身影直接坐了起来。
清洁工恐惧的手忙脚乱的抓起倒地的拖把,连滚带爬的走了。
白岐玉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凌晨鱼肚白色的阳光从层层叠叠的窗帘中洒入,将一切都照耀的很廉价。
失去霓虹灯光的纯黑地板,使用感的皮质沙发,还有冰冷僵硬的金属杯具们,都蒙着一层苍白无力的虚假感。
而身旁
没有人。
哦,是有的,一个摔倒后吓得满脸泪水的中年女人。
白岐玉叹口气,为自己昨夜的放纵产生了短暂一秒的愧疚感,他收起不加遮掩的“场”,下一瞬,整间酒吧里弥漫的诡异的压迫感、仿佛什么东西不属于这世界了的隔阂感,与耳畔不知是幻听还是切实存在的逼人发疯的嗡嗡低语,全数消失了。
领班一直紧绷着的布满血丝的眼睛一颤,身上突然一轻松,好像压在身上的阴霾,眼前的厚重的玻璃墙都消失了,感官与身心都清新放松起来。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之前天天熬大夜也没有这么疲惫的
他面上不显,加快了脚步,堆了最恭敬最低姿态的笑容过去。
“感谢老天,您可算醒了我们还想着再不醒就给您喊医生呢您感觉如何需不需要一杯热可可放松一下”
白岐玉抬起眼皮,看向领班。
亮片刺绣的,时下最流行的仿东方手工布料,搭配手工牛皮鞋和领带,裹在暗绿色和发胶中的白种中年男人。
不伦不类。
还红发蓝眼的,像鬼。
“还行。”他轻飘飘的说,“我只是小小的睡了一觉。”
“那就好现在已经天亮了,周围还入流的餐馆还没到营业时间,您用了早餐再走”
这是高级的赶客手法了。
白岐玉其实不饿,但他也不知道走了又要到哪儿去,便顺水推舟的坐下了。
让他更为生气和茫然的是,那死家伙竟然没来找他,就真的让他在洋鬼子的包围中睡了一晚
白岐玉越想越气,见他面色不虞,领班赶紧递上一本厚重精致的菜单,帮他翻到倒数第三页的菜品区“那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