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上,神仙选择性耳聋是吧”
霍传山却无比认真的,像探讨学术一样解释“不是选择性耳聋,是名字不对。”
“你的意思是,上帝他老人家不叫上帝佛祖他老人家也不叫释迦摩尼”
霍传山露出一种“你又在闹”的神情,摇头“退一步讲,就算名字对了,祂们又有什么理由回应”
“你不要偷换概念。”白岐玉可不好糊弄,“我在讲名字,你又说回应。”
“”霍传山失笑,“那你给我一个回应的理由神为什么要回应蝼蚁的祈祷,不要讲什么功德,真正的神并不需要低维生物毫无作用的尊崇。人尚不会去做与利益无关的事,更何况神。”
白岐玉很不喜欢他这个说法“大部分人不会,但仍有人会。”
“那么,有神会,但大部分神不会。”
“讲概率学不讲期望就是耍流氓,”白岐玉反驳,“大部分如此,就忽略好的小部分所作的努力我从来不知道你是如此悲观主义的一个人。”
“总有神是好的吧”他想,“不然,这个世界就太完蛋,太绝望了。绝望是会传播的,可这个世界欣欣向荣,所以,根源一定仍是好的在主导。”
然后,他又悲哀的嘲讽自己经历了如此之多,你竟然还相信这个世界是“善”的
可怜又可悲。
白岐玉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不知为何,这个虚无缥缈的话题,在他看来,比现实中的恐惧更为难以面对。
白岐玉强迫自己的注意力回归黑布上的腥红绣文“不过,这名字可真怪。那串看不懂的是外蒙语,这名字又是什么语法语西班牙语”
这一串名字看着实在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白岐玉好几次差点忍不住念出声,硬生生给自己憋住的。
这种感觉很怪,像呼唤家中猫狗小名儿般顺口,可这实在匪夷所思,因为那个发音白岐玉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十分拗口、别扭,像某种充满了怨恨与癫狂的恶咒,一想就浑身犯恶心,无法想象天天把这串名字挂在嘴边喊的情况。
霍传山说“vz连用,任何语系都很少见。通常这种情况,要考虑非拉丁字母语系的音译。”
白岐玉若有所思的点头,中文的拼音,日语的罗马音,都是非拉丁字母语系的音译,这种情况下,会出现发音古怪的拼写。
“不过,既然都是署名了,为什么还要音译直接用自己语言的文字不就好了么”
“传播问题,”霍传山解释,“就像刚才,你懂得拼写,就差点念出了名字。如果是全然不懂的文字,便完全不会触发了,甚至不会去尝试,不会去想。”
白岐玉想说你刚才还说“要隐藏名字”,现在又害怕别人“念不出来”,不矛盾么
霍传山说“想不出来就不浪费精力了。我们带回去研究,现在不是时候。”
现在确实不是时候。
白岐玉用相机拍照后,乖乖把黑布还给了霍传山,后者直接泼洒酒精,引燃。
黑布、被捏碎成粉末的木屑,一齐在蓝焰中徐徐扭曲。
霍传山一直静静的盯着,直到不祥之物悉数燃尽,才拧开水壶,浇灭火焰。并把灰烬撒到池水里。
可惜,酒精火的温度低,无法熔化银针。
霍传山便把银针折弯,用手帕和胶带裹了几圈,小心翼翼的收进背包里。
做完这一切,谁也没心情在洗手间久呆了,赶紧出了走廊。
这栋楼一共三层,所有能进去的房间都搜了一遍,没别的收获。
白岐玉看了一眼窗外,巨型圆盘仍高悬着,没有移动。
只能去下一栋楼了。
他低声咒骂一声,心想这次回去,对城市探险也要tsd了老天不公,连唯一的兴趣爱好都要给他剥夺吗
霍传山似乎看出他的不安,安慰他“这次只是意外,你看,你去过那么多地方探险,只出事了这一次。从概率来说,几率微乎其微。你不能因噎废食。”
“喔,我刚用了概率论反驳你,你就反驳回来了”白岐玉苦笑,“出一次事还不够谁还敢赌会不会有下一次”
说着,他好笑的摇头“说不定你口中的那个,上帝、佛祖不再回应人的呼唤,就是因为一朝被蛇咬。这种事出一次就够了。”
霍传山很意外的看他“你不是主张神明圣人论吗”
白岐玉想了想“我从来不认为神会是人类一贯幻想的仁慈正义。人尚有个性,况且是神。换位思考,如果是我有了神的能力,恐怕会更加偏执任性,肆意妄为。自己都无法约束,就不要过于苛责他人了。”
或许是从小没怎么被传统宗教侵染的原因,白岐玉觉得自己更能接受克苏鲁神话的世界观。当然,那太绝望,所以他也有点私心在里面,比如神没那么丑。
霍传山闻言,笑了“神怎么可能是丑的呢引领一个世界的审美观,神自然是最美的。”
白岐玉哈哈笑起来“霍教授一本正经的说笑话,还挺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