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漆黑肮脏的楼梯,穿过空洞到诡异的前台玻璃窗,二人离开了这栋楼。
后面两栋楼比这一座还矮,都是两层的小建筑。
一个是食堂加娱乐厅,当然,后者是洋大人们专项的场所。
墙上浮雕壁纸很是奢华,可惜被潮气和霉菌腐蚀的不成模样,昔日的光鲜亮丽已是昨日黄花。
旧式的西洋画报没撕干净,有青岛啤酒的旗袍女郎,也有可口可乐复古的撞色海报,颇有纪念意义。一串残余半遮半掩,像欲言又止的痛苦。
可惜,现在的白岐玉一点儿拍照留念的心情都没有,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最后面的楼正门上锁了,二人绕楼转了一圈,没找到其他入口。
正门的锁链松松散散的,用点儿力气可以扒开门缝。
白岐玉便带好头灯,让霍传山抓左门,他抓右门,朝里看去
“吓”
他惊得接连后退,满眼不敢置信“那是什么东西”
霍传山赶紧挡在他前面“怎么了”
“里面有字”
霍传山便扶住头灯,朝内去看
空无一物的水泥地板上,用黑炭写着一串触目惊心的大字。
是繁体汉语。
粗鲁、潦草,带着感染人心的疯狂。
“我的人生浪费了太多时间在信仰伪神和无止境的抱怨上”
“所幸在生命倒计时的时刻,我遇到了真正的神”
“他带给我永生与永恒,我要歌颂他的美与德,让他的名讳散落世间每一个角落”
结尾处,是黑布落款处,那一串晦涩邪气的怪名。
“bhvunokundvz”。
又是他
不知为何,第二次见到这个怪名字,白岐玉心里翻滚的,不是恐惧,而是难以言喻的烦躁。
怎么形容呢,像看到最厌恶、最嫌弃的东西,那种脏兮兮的大老鼠,弄脏了自己的洁净床单,像从头到尾都不对付的人又作出触犯到底线的恶心事儿。
甚至上升到痛恨、愤怒,气的牙痒痒,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浓烈的反感。
白岐玉毫不怀疑,如果他能冲进去,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串怪名字给弄坏,擦去。
看到霍传山还在仔细打探,白岐玉都很火大。
他一把把男人拉走,压低声音“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一堆狗屁不通文学,十个邪教九个的教义都这么写。这玩意儿也搞培训的么。”
霍传山无奈的哄着他说好,任由白岐玉突如其来的大力,把人连拽带拉的弄出去十几米。
一直走到食堂楼前,冰冷的夜风吹得额头刺痛,那股子无名邪火才散去。
白岐玉自己也明白,这种“憎恨”来的毫无理由,毕竟这串字符究竟是不是名字,都不能确定。
可他就是无法抑制这一连串的“憎恶”。
冷静了一会儿,他苦笑道“抱歉,我刚才不是针对你我就是,觉得那东西很烦。”
“我明白,”却听霍传山说,“你灵感高,污秽的东西,你会下意识的厌恶。就像恶”
“打住,先别上课了,”白岐玉头疼,“求求您看看场合,好么”
他还要说什么,却听背后山林中,传来一声奇怪的“咔”。
机械打滑的声音。
这种人工的,与原始吐息格格不入的“咔”,被寒风吹得很远。
回头,一个亮如白昼的狼眼手电,刺眼的朝二人打来
白岐玉猝不及防的闭眼,随即意识到不对怎么会有除他们以外的手电筒光
人野兽鬼
难道
白岐玉努力眯起眼睛去看一顿剧烈的手电筒闪光后,一个瘦削的高大黑影消失在森林尽头。
正当白岐玉尖叫着“那边有人”时,就看到黑暗中埋藏的另一个巨大轮廓
那个发出机械打滑声的庞然大物,可不就是霍教授的卡宴么
车子的打滑声一顿,随即就是加速的“呲呲”声,轮胎在崎岖不平的碎石野路上艰难的前行。
像是有什么东西强行在拖车子
再加上张皇逃窜的人影,事到如今,再荒谬的答案也成为了答案
“霍传山,车快点,妈的,有人偷车”
霍传山的动作,比白岐玉反应的快得多。
他低低叮嘱他一句“站着别动”,从后腰里抄出甩棍,大步朝光亮方向走去。
“你别轻举妄动”白岐玉顾不得什么刺不刺眼了,抓住霍传山的袖子,焦急的跟上去。
虽然只看到一个人,但深山老林的偷车贼,绝对不是小打小闹的投机分子,大概率是早有预谋的团队,还不知道黑暗中藏着多少人呢。
“算了,等警察来再说,我们只有两个人”
霍传山步伐不停,只让他别跟来。
白岐玉怎么不清楚当下形势警察还能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