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只是业务,也是人情,都是必须去做的。”
白岐玉含糊的点头,又问“你几乎不发朋友圈了,现在是单干”
大学时,谢闻道其实很少提家里,有一次酒后,才大着舌头提起过,他家里还开了房产公司。
可偶尔能瞥见的朋友圈里,谢闻道却是在搞股票之类。
“是,”他看了后视镜一眼,又笑出了梨涡,“吃了一些苦头,但不会后悔。”
直到吃完饭,白岐玉都提不起精神,谢闻道看出了白岐玉的疲态,很耐心的打包了夜宵,没再说去哪逛,直接去了他的新家。
新家的地段不错,楼盘是零几年的,装潢与设备都很新。
是那种最近流行的公寓化管理,一楼大厅宽敞明亮,有前台和保安值守,四处散发着寸土寸金的意味。
刷了脸进电梯,谢闻道说,他买的一百七十多平,三室二厅,前几天已经把新床和床上用品运来了,在这睡觉没问题。
“可能有些乱,”他说,“等回去我先整理一下。”
楼道里弥漫着雪松味的熏香,白岐玉很喜欢,唯一的缺点就是熏得人昏昏欲睡。
但所有的困意,全在开门的一瞬消散无影。
率先进入房间开灯的谢闻道背上好像长了个什么东西。
在昏沉沉的、艺术氛围十足的玄关灯下,那个东西扭动着、哀嚎着,像溺水鬼痛苦的倒影,从谢闻道脖颈后分裂开来,一直一歪的矗立在一起。
谢闻道把大衣脱下,挂在玄关的衣架,随着他的动作,背上那东西蠕动着,一阵一颤的,像外置的肿瘤
不,像脖颈上的另外一个头。
然后,他,或者说他们,一起回过身来,说“客用拖鞋还没买,你先穿我的吧。”
他的嘴一张一合,脖颈上的另一只漆黑的头也五官空洞的一张一合,白岐玉能清晰的感受到逸散的漆黑鬼气,以及叫人窒息的恶臭。
那是腐烂到几近融化的臭肉的气息
那东西似乎察觉到白岐玉发现了它的存在,突然“嘻嘻”的笑了起来。
他的声音阴阴的沉了下去,说“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搞笑。”
他又说“那傻逼终于不跟着你了,你该回一趟老家了”
他在说什么搞笑什么搞笑
“娇娇”
白岐玉从铺天盖地的幻觉中回神。
客厅现代化设计的吊灯洒下柔和的白光,一切明亮如白昼。
面前的男人摘下了眼镜,向来梳到后脑的头发散下来,英俊的眉目写满了担忧。
他正端着一杯热茶,放到白岐玉手心“你在想事情”
挥之不去的恐惧感尚在心头徘徊,白岐玉死死打量着谢闻道。
熨烫板正的衬衫没来得及脱,领带,勾勒出有力大腿的西裤似乎毫无端倪。
白岐玉大力抓住他的肩膀,一把板住他身子,让他背过身去,谢闻道不明就里,仍听话的顺从着。
“怎么了这是”
白岐玉的视线,定格在谢闻道背后不明显的汗痕上。
一个古怪的,形状极其下流的倒三角形,让人很难不联想到恶心污秽的东西。
手机上显示,北京,5度到2度,多云。
很热吗
汗痕扭曲的轮廓,与脑海中崎岖鬼影一点点重叠
脑中有个声音焦虑的喊“快走、快逃”,身体却一动也不敢动。
“你刚才”白岐玉牙齿打颤,“你刚才和我说话了吗”
“说了啊,”谢闻道背对着他,声音有些失真,突然尖尖细细的笑了起来,“我说,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