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后宫,和宫外的那些姬妾不一样。嫔妃们的品秩对照前朝,且有自己的俸禄。一板一眼和前朝朝臣似的。就算是皇后也没有外面正妻那样对妾室的处置权。皇后若是对嫔妃和外面的正妻一样喊打喊杀,等于自己放了个天大的把柄到众人手里。除非天子默许,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魏国后宫,皇后之下便是左右昭仪,左昭仪几乎就是众嫔妃之首。
皇帝对于明棠,出手大方的出乎意料。
明棠有些惊讶,她已经改了主意,不想在宫里待着了,她才要开口,元徵就笑着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开口。
明棠抿了抿嘴唇,略带了些许好奇的去暼元澈。
元澈的面上和方才毫无二致,得体且不卑不亢。
她好奇更重,又去探他眼底。
元澈满脸的坦荡,丝毫察觉不到他脸上眼里有半点的异样。
明棠心里夸了一句厉害,紧接着又将他那日和她说的话,当做他的一时心血来潮。
男人都爱美人,只是这爱,只是看着喜欢。或者说头脑一热。
时日一过,脑子就能清醒过来了。尤其是元澈这种升迁的飞快的人。
他和元徵仔细算来,算是杀父仇人的儿子。却也能在杀父仇人的儿子手下过得极好,本事不论,这辨明轻重的本事还是很不错的。
明棠也不失望,她笑吟吟的看向他。等着他的话。
“使者的话,臣觉得中书侍郎崔敏最是适合不过。崔敏出身博陵崔氏,学富五车,不管是出身还是学识,担任使者已经足够了。”
元徵正想要定下,却见到元澈换上了迟疑的神色,“阿叔,怎么了”
“只是现在陛下正在用兵,说起来这还是陛下第一次用兵南下,左昭仪又是皇后之下,嫔妃之首。在前线将士为朝廷征战的当口。臣觉得,时机不是最好。”
这次是元徵首次主持大事,意义非同寻常。封左昭仪的事,若是说封,可以随即就封。当在他首次独当一面,不仅仅是楼玟看着他,同样的那些摇摆不定的朝臣,还有被先帝敲打冷落过的宗室也在仔细的盯着他的言行,心中揣度他这个君王能不能担以重任。
他希望这次,能让所有人都挑不出一丝半点的错处。
元徵原本握住明棠的手渐渐的松开,明棠顺势就赶紧站在一旁去。
“阿叔说得对。”元徵不再是方才那闲适的姿态,于御床上正襟危坐,背脊挺得笔直。侧眼一看,都是明君的风骨。
“是朕太过心急了。”
元澈笑了笑,“选纳嫔妃入宫,生育后嗣,这本是应当的。”
这谈笑也似的话语,听到元徵的耳里,莫名有些叫他坐立不安。若是这个节骨眼上忙着册封高位嫔妃,落到外面那群人的眼里又不知道会变什么样子。
原本他没有想到,被元澈这么一提醒,少年人那股尖刻的要强上来。谁也拦不住他那人前尽善尽美的心。
原来要紧锣密鼓进行的封昭仪,也就因为元澈那么一两句看似简单的话语,就推辞了。至于什么时候提起来,恐怕至少要到大军凯旋。
如果大军没有凯旋,这事到时候还有没有,那便只能看天意了。
消息走出去,一时间明棠迎上了诸多或是同情,或是幸灾乐祸。宫里是天底下最捧高踩低的地方,但凡没有之前那么风光,马上就会有人前来说些夹枪带棒的风言风语。
李鹊儿在外面狠命的当面呛了个女官。
有丢掉性命的前例在,女官不敢当着明棠的面说什么难听的话,干脆就在李鹊儿落单的时候,刺了几句。
李鹊儿在明棠身边服侍了好些年,就凭借服侍的年岁,也能称得上心腹。
不能在正主面前,对着心腹也是差不多。照着宫人们的做派,咬牙吞声就是了。就算想要回头告状,那也比不得当面呲打来的严重,何况眼下的局势,对面的还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心思和她计较。
谁知道这个小宫人当即就和她吵起来了,宫人们除却家族降罪,被没入掖庭的。一般都是从平民里采选。出身市井的人没读过太多书,能认识自己的名字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跟不会说些文绉绉的酸话。当即一同抢白,让女官脸上一同红白。
女官脸上不好看,正要发作,周边原本看好戏的过来做和事老,在其中和稀泥。说把人交给董美人,让董美人去罚。
这还能怎么样,宫里讲究尊卑,但人的靠山在那里,还真把那套罚普通宫人的用过去
李鹊儿耻高气扬的领着人回到了明棠那儿。
今日元徵又要去楼玟那儿,或许是逗弄装病老头子很有意思,又或者是别的用意。隔那么一日就到楼玟府上去。楼玟就算没病,也要被他这一番弄得有病了。明棠不爱去,明明白白的摆在脸上,毕竟皇帝有辇,而她只能靠自己腿走。
元徵见她不愿,就让她在宫里歇着。
她正在庭院里看风景,就见着李鹊儿从外面仰着头进来。
“今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