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姜看了过去,“表兄风吹的太多了。”
“我丈夫还在外面,我一声不吭的就跑了,就算是到亲戚家避难,说出来也是够叫人耻笑。”
夜黑风高,隆应站在夜色里听着虞姜喜怒不辩的话,都像是看到了她脸上冷漠的神情。
“我只是一说,弟妹当真不当真都不要紧。”
隆应的话听起来还颇有几分无奈,“我答应过三郎,要护住弟妹。说话不周全的地方,还请弟妹海涵。”
虞姜不理隆应了,回头对身后的壮婢道,“他们的人应该不会很多,”
说着指着地上的尸首,“把头砍下来。”
壮婢们听了道了一声是,手起刀落就把尸首的头颅砍了下来,脖颈断口处的鲜血淌了一地。
“丢到前面给守卫们看看,我倒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看着落地的人头还有那个胆子作乱”
虞姜一声令下,壮婢们提着头就去了。她看了一眼洞开的门,“回去。”
前面正闹哄哄的,一片混乱里,突然亮起了灯光,灯光并不是直喇喇的火光,而是提在手里的灯火。
“这是什么”壮婢一声叱喝,手里丢出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东西落到地上骨碌转了好几圈。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人头正好丢掷到人堆里,借着火光正好见到地上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等到众人看清楚,瞬时发出一声惊呼。
“反贼同党在此,还敢作乱的,就和他一个下场。”虞姜声量不算很高,但是也足够前头的人听到了。
能压得住反叛的,也就血淋淋的人头了。死亡在前,就算有再多的慌乱,也该清醒过来了。
原本乱哄哄的局面在那颗血淋淋的人头下,很快安静了下来。原本还乱着的,突然见到周遭平静下来,哪怕不明就里,也环顾左右。
有人压阵,又有人伏诛,一场变乱消弭的无影无踪。
虞姜到了前面,刺史府的变乱从开始的那么一点点乱到了前面,波及到了刺史诸官吏身上。
虞姜过去的时候,见到那些出身不凡的诸吏不是脸上沾血便是满脸狼狈,就算勉强衣裳还算整洁的,也是满脸的惊魂未定。
她让人把主簿叫来,主簿算是刺史的心腹。不是朝廷指派,而是刺史自己亲自认命。
主簿一来就和她告罪,“属下未能察觉到乱贼意图,让夫人受惊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哪怕刺史夫人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还是要追究罪责,他离刺史越近,身上担着的担子也就越重,追究起来,他是头一个倒霉的。
他垂首着,屋内的炭火盆还没来得及点起来,比屋外也就好那么一点点,在这个滴水成冰的天里,主簿觉得内里全是一层接着一层淋漓汗水。
上首的夫人静静的听完他的告罪,并没有立即做出表态。
婢女送上了滚热的姜汤,老姜的辛辣和酪浆混在一起。
“有人混进来,当真能一点察觉都没有”虞姜问。
年轻女子的声音透着一股柔软,和男人的嗓音完全不同,柔软而温和。没有一点棱角。但主簿可没有半点松口气,反而越发的紧张、
“此前的前刺史走的匆忙,后面刺史府的守卫曾经重新挑选过。”
虞姜持着勺子,一点点挖着已经凝结的酪浆。
她受了点冷风,手脚冰凉。炭火抬了上来,放到她的脚边,一碗姜奶吃完,浑身上下才有了点暖意。
“这么说来,挑选的时候没有查过兵士们的出身”虞姜反问。
主簿冷汗如雨,还咬着牙,“用人的地方太多了,刺史府中之前遭受了变故,无法抽调出足够的人手来应付。所以”
他说着,壮胆往上看了一眼。屋子内的灯火算不上多明亮,上首的人面貌也模糊不清。
“这么说来,是情有可原了”
虞姜问。
主簿垂首下去,不管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人手不够的确是情有可原。”虞姜闲闲道,“但是一旦出事,那些人可不会给你什么情有可原。杀了你也就杀了。”
“混进来的人应该不多,要不然不会偷偷摸摸的行事。虽然杀了一个把其他的给镇住了,但是其他的人也必须查勘清楚。要不然谁也不知道,下次会在什么时候。”
“我记得没错,你应当是本地的大族出身”
“不敢不敢。卑职家中只是稍有些积蓄,不敢称大族。”
虞姜一笑,“性命的事,容不得有半点的差池,今日算是运气好,可是睡又能保证之后”
主簿连声道是。
话说到这里就已经足够了。虞姜整个人往后仰了些,主簿见状立即告退。
主簿退出去之后,虞姜睁开眼。允娘从外面进来,“外面的那些人都吓坏了。”
“恐怕没个两日怕不是回不过魂。”
允娘回想起昨夜也有些惊心动魄。
“这儿可比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