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险太多了。”
虞姜只是笑笑,并没有在意。
“那倒不是,比当初还是好多了。”她支着下巴看向外面。
允娘见状,取过放在一旁的大氅盖在虞姜的身上,“现在天还没亮,女郎还是再睡一会吧。”
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变故,感觉过了一个人生似的,结果到现在才不过短短两个时辰,外面的天都没亮。
紧绷的神经到了现在缓和下来,困劲后知后觉的爬上来,颇有些汹涌。
虞姜靠在凭几上睡了,她睡梦里颇有些不安稳,哪怕是睡着了,也是提着一份警惕在。她隐约里听到外面有人进来,从坐床上醒来。
“主簿来问,是否要告知府君。”
“告诉他。这么大的事,不能按捺不报。”
虞姜昨夜里丢出个人头,镇住了场面,在这乱糟糟的当口倒是压住了浮动的人心。
“另外下面人也说查出几个有猫腻的人了。剩下来的不多,就两三个。拷打了几个时辰,说是悄悄进来的,想要趁着府君才上任的这个时候,给府君一个下马威。”
虞姜听着,手指摩挲了两下,“是吗,现如今也是多事之秋,把他们的同党给查清楚,查明之后杀了吧。”
允娘点头,但还有些犹豫,“他们会听么”
“听不听都是他们的事,如今前面在打仗,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但是他们疏忽导致刺史府差点出了大乱子也是真的。”
允娘去了,一会来说,主簿等人都照着她的话去做了。
才闯了大祸的人,吓得提心吊胆,生怕回头自己的前途和性命就断送了。
今日放晴,虞姜出去,一头撞到了冰冷里头。南边冬阳,多少还有点光热。那么朔州就只有光亮,半点热意都没有。
虞姜到了门口差点没被逼回去,但是还是舍不得外面的日头。屋子里头窗户全拿厚厚的布给封了,屋子里还得点着灯,一进去就和黑夜毫无区别,呆的久了,人都不免难过起来。
常说熬冬,她算是体会到这两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弟妹。”
虞姜听到有人叫她,她去看。见到隆应站在不远处。
这时候各处还乱着,隆应到她跟前不奇怪。
隆应见虞姜套着狐裘,狐裘一看就知道是从辽东龙城那一带来的,辽东慕容鲜卑故地盛产皮裘,天下闻名。毛峰如针,狐裘上下雪白,不见一根杂毛。可见是极品了。
“表兄也来晒一晒”虞姜裹得严严实实。
她言辞疏远有礼,比起今日凌晨有过之而无不及。身边的婢女更是和菩萨身边的护法似的两边各站着。
这架势摆明就是来防他的。隆应倒是想要看看自己是不是想什么全都摆在了脸上。
“昨夜多谢表兄。”虞姜诚恳道,“若不是表兄,怕又有些波折。”
隆应说没什么,“只是答应了三郎,所以把事给做了而已。”
“今日我看府内好多了,多亏了弟妹。”
虞姜笑,“这可不全是我做的。”
她看向隆应,“我已经将昨晚的大致经过告诉了三郎。”
隆应看她,美人唇红齿白,乌发雪肤,身上的狐裘更是在这萧瑟的天里生生的衬出了无限的勃勃生机。
隆应看着美人笑靥,后背的皮莫名有些发紧。
他反正是见色起意,能得手就得手,不得手他也不放在心上,左右不会掉一块肉。但是慕容显知道了,回来之后,怕是真要他掉块肉了。
慕容显在营帐内接到了后面送来的书信,虞姜写的,另外还有主簿等人的请罪。
“这些人怕不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吧”他笑道。
裨将陈旻见慕容显脸上的笑,“最近深夜扰营之事,几乎每晚都有。”
“难说不是打算疲军之策。”
慕容显把手里的书信折叠好放在一旁,“白鹭有没有什么消息。”
魏军的斥候称做白鹭等,取用于白鹭的机敏灵活。
陈旻见状,将下面斥候所查探到的情报送到慕容显的手里。前一个刺史干的太糟糕,被朝廷撤了,换了他来。而慕容显上任还没有多久,就叛军杀了过来。他手下能用的人不多,位置上虽然有那些人,但是绝大多数都是不是尸位素餐,就是有自己的打算。
慕容显看完之后,“今夜出发。”
陈旻看向慕容显,慕容显手掌撑着膝盖从胡床上起来,“这么几日他们也该闹够了。”
他笑了笑,“疲敌这个东西,用的多了,到时候就成真了。”
“该动了。”
慕容显对上陈旻颇为疑惑的双眼,他笑,“我们亲自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