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补充“一月前左后,她应该刚刚回到苗疆。”
沈青梧回头看他。
被问话的小郎君恍然大悟“我知道你们要找谁了”
而张行简垂下头,看沈青梧扣着他的手腕。他也在一刹那明白沈青梧的目的解“同心蛊”。
沈青梧跟张行简说“你病了很久,都是同心蛊闹的,我早想解了它了。”
张行简说“解蛊很贵,我没钱。”
沈青梧诧异他怎会没钱。
沈青梧说“我存了很久。”
张行简默然。
他道“你早就想解了它,是吧”
沈青梧没有回答,因为带路的小郎君嘹亮地打声招呼后,一个黄鹂鸟般清越的少女声就从一个屋子里跑出来
“哪来的客人我来啦”
漂亮的苗疆小娘子瞪大眼,看到他二人,立刻露出笑,撒丫子往回跑“阿爹阿娘,我们家来客人啦。”
苗疆小娘子的父母,爹是汉人,娘是苗疆人。
他们听说这二人就是被女儿的“同心蛊”坑的可怜情人,顿时瞪女儿一眼。
小娘子道“我一年多没回家,就是因为帮他镇着蛊,累死我啦”
妇人怒骂女儿一声,请客人入座,又为二人诊脉之后,斟酌着告诉二人“我女儿胡闹,给二位下了蛊,自然该我们解蛊就不收二位钱了。
“但是下蛊时,是母蛊先入体,那么解蛊时,也必要母蛊先离开可能会痛苦一些。”
沈青梧很满意“我可以。”
张行简望她,欲言又止。
沈青梧说“我身体好一些,他身体差一些,若是解蛊很痛苦,理应由我来。当初是我强迫他,为他下蛊。今日自然也应由我承受这份苦,来解蛊。”
苗疆人“需要放点儿血”
沈青梧颔首“我”
张行简起身“梧桐,我们谈一谈。”
张行简拉着不解的沈青梧出门,他少有的面容肃然,眼中没有笑。
到人少些的树后,张行简才停下,转身问“你说的带我想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沈青梧颔首。
张行简“就是为了解蛊”
沈青梧点头。
张行简问“为什么”
沈青梧迷茫。
沈青梧答“我当初强迫你下的蛊,闹的你生死两重天,折腾了你很久。我虽然笨一些,但我并不傻,我当然看得出你吃尽了苦头。而今你说你没有其他事了,可以回去见帝姬了,那不正应该来解蛊吗”
张行简“你解蛊,是为了离开我吗”
沈青梧怔忡。
她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拢着眉,眉目间门有些烦燥。这种情绪很少出现在他身上,他此时拼命压制,仍露出些痕迹。
张行简轻声“同心蛊要求你我在一定距离内,不能分开彼此太久。你以前根本无所谓,如今你突然在意,你要我怎么想你是否要离开我”
他眼中有困惑,有惶恐,有迷惘。
他喃声“我哪里做的不好
“你不是说与我试一试吗
“难道是因为我让你选生辰,你想起当年的事,又不高兴了难道是因为我让你跟陌生人说话,你觉得我强迫你,你很不满难道”
他一下子举出好多例子。
沈青梧怔忡。
她知道自己一向心粗,也知道张行简一向心细。可是她不知道,张行简记住了这么多她已经忘记的瞬间门。
他不停地审视她,观察她,反复琢磨她他都快要病态了吧
世人总是骂她疯子。
可是张行简这一面是否也带着“执”呢
她明明说了那么多次,他依然不能心安。
天龙十九年的秋夜雨,曾折磨她许多年,而在许多年后,开始不停地折磨张行简,是么
沈青梧恍恍惚惚地想他爱我。
他喜爱我。
热爱我。
狂爱我。
他对我有口头上没有敢说出来的占有欲。
沈青梧在此时此刻,彻底相信了他他没有骗她,他真的喜欢她喜欢疯了。
张行简扣着她的手,轻声哀求“梧桐,你说句话。”
沈青梧沉默着,微微笑起来。
她的眼睛明亮万分,她仰起头看他。树梢下,风起如潮,落花若雨。发丝吹拂女子的面颊,这让她身上有一种少见的柔软的美。
可虽然她这样好看,眼睛这样亮,张行简仍想得到一个答案
张行简轻声“梧桐,我们走吧不要解蛊了好不好”
沈青梧“不。”
她仰望着他“我不可能随时在你身边,你会痛的。”
张行简“我甘愿忍受这种痛。”
沈青梧“可我不甘愿。”
站在门口等着他们商量的苗疆小娘子不耐烦大喊“喂,沈娘子,张郎君,你们商量好没要不要解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