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全力蹬腿,往后撤退。他口中咕噜,说不出话,含糊音只有他自己听得懂
“杀你爹娘的是我姐姐,不是我全天下人都知道,是我姐姐骄纵任性,非要嫁你,才杀你父母,和我无关,和我无关”
博容沉静地望着他。
博容心想爹娘,满意吗你们想护的,就是这样的跳梁小丑啊。
他无声地笑了一笑你们想护的,等着我来摧毁吧。
博容坐到榻边,温和平静“官家醒了官家大限快到了,皇位不能无人继承啊。臣帮官家想一个法子如何
“官家召帝姬回京吧。写一封圣旨,诏令下去,就说,这个皇位给帝姬做,天下没有比帝姬更合适的皇位继承者了。不管那些大臣如何阻拦,官家一向任性,官家不是一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召你姐姐回来吧。”
李明书宁死不屈。
博容饶有趣味地笑一下。
博容温和“当然,这是陷阱召她来东京,关起门来杀人。帝姬死了,再没有人是你的威胁了,咱们重新挑更合适的皇位继承人,如何”
李明书瞪直眼,呆呆地看着这个人。
他起初满心嫉妒,想着太傅心中只有姐姐,没有自己。可是太傅说也要杀姐姐。
难道、难道张容要杀干净他们姐弟为他父母报仇
可是、可是李明书心里藏着一个秘密,谁也不敢告诉,他是知道张家父母向着自己的,他也是利用张家父母的忠诚,才坐稳这个位子的。
然而张容疯了
漫长的时光,终于让这人彻底疯了吗
姐姐,救命
李明书惧怕无比,觉得皇宫不再安全。此人可以走进自己的寝宫,为什么禁卫军没有反应
他脑中翁乱,博容将一个冰凉物件递来。
李明书震惊地看到,圣旨,博容已经替他写好了,只要他拿着玉玺,盖章,这圣旨,便会发出去。
曾经的太傅教导他们姐弟读书,太傅有一笔让他们都称羡的字,太傅年轻又博学,还会模仿他们姐弟的字迹。多年以后,李令歌的字变了很多,不学无术的李明书,仍是当初那笔烂字。
博容堂而皇之进入皇宫,看到皇帝的一笔字,只是笑。
沈琢紧张又慌乱,不知道他兀自坐在御书房中,坐在皇帝的位置上,到底在笑什么。
沈琢更不知道,博容拿给李明书的这封圣旨,圣旨上的每一个字,都让李明书血液冰凉博容将他的字,模仿得一模一样。
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声少帝爱戴敬仰他姐姐,竟亲自书写圣旨,为了召他姐姐回来,还要滑天下之大稽,顶着天下人的不解与质问,非要他姐姐当皇帝。
博容扣着李明书的手,押着他,让他握着那冰凉的玉玺,给圣旨上盖章。
博容分明可以自己盖,却非要经过这一道程序。
李明书心想疯子,疯子
可是疯子,为什么有这样冷静漆黑的眼睛,这样温润和煦的笑容
长年累月的自我审视中,博容看到了些什么
博容走出皇帝寝殿,将圣旨交给一头冷汗的沈琢。
博容道“发出去吧。”
沈琢“你”
沈琢已经看不懂他在做什么了。
博容淡然“李明书死了,李令歌也得死。他们都死了,沈家才能扶持真正的傀儡皇帝上位,你不理解吗
“想想沈青梧刺李明书的那一刀,想想沈青叶逃了皇后的婚沈家还有别的路可以选吗”
沈琢沉默片刻,问“博帅,接下来我该如何是好”
博容心不在焉“分兵吧。
“大部兵马南下,迎接南方益州军的回敬。留下忠心的人,留下不怕死的人,待在皇城中,等待战争。”
他说的已经十分直白,沈琢除了不懂博容在想什么,他自己没什么想问的了。
沈琢拿着圣旨离去,回头。他看到黑夜中,博容一人站在高台上,仰头望着天上的皓月朗朗。
立在高台上的男子衣袂飞扬,翩若惊鸿。
那曾是让人敬仰的顶美好的存在,如今风华只被黑夜留住。
博容凝望着黑夜,盘算着棋局,判断着下棋者。
皇城门开,请君入瓮。
这是一出阳谋。
与他坐于棋盘另一端的执棋手,会是张月鹿。
而棋子,有两枚。
一枚李令歌,一枚沈青梧。
两者都是他的学生。
博容心想想教学生快速长大,要么杀学生一次,要么死在学生面前。
赢了,他实现自己曾经想复仇的愿望,结束一切恩怨;输了,他亦实现自己的另一个愿望,依然结束一切恩怨。
沈青梧与张行简下了马,来到了苗疆。
张行简恍惚。
他一路跟着沈青梧,看沈青梧跟人描述曾经那位苗疆小娘子的模样,指手画脚,却半天说不清楚。
张行简在后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