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今后喝西北风去爱谁谁了
文九深思熟虑片刻“不行,咱们得提醒一下陛下,该结束人间嬉闹,早日回忘世渡才是大计。”
武七跟着点头“你说得对。”
“但是陛下的性子,你知道的,咱们要迂回提醒,最好先让他发现咱们就在旁边。”
武七又点头“你说得对。”
文九把他往前一推“你去。”
武七“”
特使猝不及防摔下了树,一晃身变成了麻雀,拍着翅膀颇有点吃力地扑棱起来。
另一边,蔺竹又变作花鼠,在阴凉处看丞相刨地种田的乐子。
陈章政整整种了七天的地。
每天都生不如死,每天都怀疑人生。
他大概是想明白了,准是这一次作法时出了事,又或者是那修士阴了自己一把,这才倒霉透顶,变成了村舍里的庄稼汉。
这几天里,他吃井里苦水,睡破篾凉席,饭食也就两个臭窝头,吃完上吐下泻,第二顿怕挨饿还是得硬着头皮吃。
毒太阳照着,热风来回烤着,种田都种得人想上吊。
殊不知,有个人比他还要更惨。
修士拿脸锄地整整七天了。
他明明变成了一把锄头,还被拿去捅过猪窝,清过鸡圈,最后扔到水沟里匆匆涮个几下,再扔到角落里被虫子爬。
若是五感全封,倒也没有这般苦。
轮回六道里,从来都没有锄头道啊
他是拿鼻子拱地,拿脸刨地,鼻子舌头嗅觉味觉从来没关上过,愣是被迫尝了七天的土。
哪里土臭哪里土腥全都清清楚楚,全身发痒更是没得挠。
酷刑,这就是毫无人性的酷刑还不如一刀把他杀了
蔺竹这几天没事拉着解雪尘去京中游耍玩乐,间或回来监工这两人的种田大业,靠着墨隼的翅羽午后打个盹,睡得很是惬意。
他睡饱后没多久,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喊人“留石。”
“在。”
“那只花斑麻雀,”蔺竹长尾一卷,支棱起来看清楚了“对,那只麻雀,半炷夫之前就在咱们附近吧”
“它是不是在找谁,怎么一直在我们面前蹦来蹦去,也不吃谷子”
解雪尘早已洞悉那两个跟班的踪迹,此刻仍是眯着眼小憩,懒得搭理。
“麻雀而已。”
蔺竹不依,拿尾巴尖拨弄他“你别睡了,正眼看看。”
像是能听见蔺竹的话一般,那花斑麻雀也跟着歪头看过来,很是期待地往他们附近又蹦了一下。
主君主君是我
微臣救驾来迟,这就迎你回去
解雪尘打了个哈欠,懒懒看了一眼。
“你眼花了。”
蔺竹再一恍神,瞧见那附近什么都没有,不曾有什么鸟停过。
“哎难不成刚才在做梦”
武七猝不及防被施了障眼法,彻底变成透明小鸟,怎么扑棱都没人瞧得见了。
他垂头丧气变回原型,飞到文九旁边落下。
“陛下不肯见我。”
文九被吓一跳“谁在说话”
武七“当然是我啊”
“你人呢”
“你也看不见我了”武七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再想解开术法已经使不上劲了“喂,不对,救我啊”
文九本来还打算自己也飞过去请个安,摸索着抓住了武七,拖他回忘世渡找长老解咒。
临走之前,还不忘多看一眼蔺竹,记下他的样貌脸庞。
红颜祸水
祸国殃民
我这就回去替陛下调查清楚你的背景底细
蔺竹一掩鼻打了个喷嚏。
“啊啾”
“冷”
“有点”他小声道“快秋深了,是要天气转凉。”
解雪尘垂眸片刻,展翼把花鼠拢在羽下。
他初临人世时,就不喜接触,也不想与任何人接近。
界限被一次次打破,现在也好像有些寻常。
蔺竹突然感觉到一阵暖和,抬头果真看见解雪尘展翼围着自己,修长翎羽把乱风挡走,微绒靠得他很是舒服。
“多谢。”他笑眯眯得望着他“你的羽毛很暖和。”
做人时虽有披衣之说,但衣服到底是外物。
此时此刻,解雪尘是在用他的臂膀羽毛拥着自己。这不一样。
魔尊眯着眼不说话,仿佛又在假寐。
又有秋风含着霜露翻卷而来,隼翼不作声地收紧了些。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