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九和武七在忘世渡被焚时,被困在异界障外回不去。
生辰宴时,解雪尘独喜欢把手下全都打发出去,一个人清净呆着。
有差事要巡地的,悉数全都派去外差。
没活儿没事儿的,最好也自己有点眼力见远远躲开,等生辰结束之后几天再循着风声回来,暂时不要在魔尊面前晃悠。
到底仙魔有别,忘世渡的山崖再高,也不及天界的云山一隅。
那儿只是寻了个能俯瞰深渊群山的地方,抬头也能望一望云崖。
魔尊在望云崖喝着酒看着月亮,大概也是醉了,没有察觉有人里应外合攻了过来,一把厉火烧得满山生灵哭嚎无数。
众部下一夜间得到噩耗,第一反应是魔尊绝不可能就这么陨灭了,必然还留着后手。
第二反应即是干他爹的,靠,过生日的时候捅人家刀子沐白你真是有大病吧
各方人马收到消息紧急回撤,发觉房子街巷都被烧得差不多了,一边骂人一边收拾残局。
干活干到一半,碰见老大他的坐骑吞月蛟气势汹汹过来问罪,一把蛟火喷得人头发焦黑,还得现杀两头仙鹿给这祖宗赔不是。
坐骑都这么个暴脾气,魔尊本人更是不好惹的恐怖存在。
大伙儿都有心去找找魔尊是在毒渊深处打坐,还是一怒之下甩掉他们不干了,又怕真找着人了被砍几刀。
想来想去,文九和武七被推了出来。
“就是你们两了”
“谁叫你们那时候去玄境了宝贝没找到还丢了主君的一条命”
“我们在这重新给陛下修宫殿,你们赶紧去赶紧去”
文九叫苦不堪,心想自己三个脑袋直接给他砍完了算了。
武七抓了他就跑,满脸写着我要给主君道歉。
一个不高兴,一个没头脑,就这么出了魔界,到处寻找线索。
就在这个节骨眼里,吞月蛟几番出世,像是循着什么召唤,一路往琼海那边去了。
他们跟着这踪迹诡秘的蛟东奔西跑,还没找着自家陛下,又听见惊天霹雳。
有人竟然敢借着自家主君的盛名去招摇撞骗
人间还有这样不要命的混球怕是几世都投了个畜生道
两个特使这还哪顾得上找跟丢的蛟,奔去人间找那肆意妄为的修士算账。
你巧借名目大肆敛财,这就降下报应来劈死你丫的
两人一个提刀一个拿剑,准备把这王八羔子削成打卤面了再送去给陛下请罪,隔着几里地冷不丁感应到熟悉的威压。
文九一个激灵,差点从云间摔下来。
“陛下他他不会”
“不可能是他,”武七已是气得发抖“陛下怎会做这般行径定是那修士冒充出几分相仿,好哄骗更多人掏出银两来”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真相一点点浮出水面。
好消息是,那纸妖和修士都不是陛下的人,确实是有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玩意儿冒充魔尊做出这般丑事。
坏消息是,魔尊已经比他们先一步到现场了。
不光到了现场,身边还靠着一个凡人
文九看得瞠目结舌,随武七一起隐匿在树巅深处,见墨隼驮着花鼠来去,又见他们怎么一起去了丞相府,一起去了地牢。
那那那个凡人,他不光能骑在主君背上,还,还随意捏主君的脸
“出事了。”武七满腹忠心无处使,悲愤道“这是哪里来的小倌这样勾走了陛下的神魂都是些妖法”
“什么小倌,”文九摁着他继续悄悄地观望,觉得不对“我瞧着那人装束,像是凡间的普通书生。”
“你看哪个小倌会穿粗布衣服,戴那么素净的桃枝簪子”
“再看样貌,清秀灵气不错,但瞧着挺正经的”
“会不会是主君的朋友”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摇头。
放他爹的屁吧。
就我们陛下那一抬眉毛就要杀人的脾气,他能有朋友
跟班二人组一路悄悄尾随,距离控制的刚刚好,也是这两百年里深谙魔尊的喜恶,把痕迹抹得很干净。
他们原本寻思着,陛下去了地牢,一定会将那紫竹妖给拧死。
然后紫竹妖骑着陛下的爱犬跑了。
“驾”
然后又寻思着,不杀紫竹妖,那肯定也要把丞相和修士给抹杀到神魂俱灭才罢休。
然后丞相变成了庄稼汉,每天抡着修士,用对方的脸锄地。
魔尊变成墨隼,载着花鼠津津有味地看了七天。
两个下属也默默在旁边守了七天。
两人换算了一下时间,感觉不对劲。
世外一天,人间一年。
虽然他们是花了大半天的光景才找到陛下,但看陛下和那书生过甚亲密的样子怕是快认识一年了。
难不成陛下失忆了
还是说他彻底懒得管忘世渡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