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儿也就产这些个了,大人大方,赏的钱多,我就买了些。”
他娘高兴极了“好好”
娘儿俩正高兴,老吴也回来了,老吴道“你回来了大人有什么话不”
小吴冷静了一点“咋还真有事儿”
“大人料到了吗”
父子俩岔着说了好几句,老吴道“你住嘴,我问,你答大人叫你干什么了”
“送年礼,再叫我打听一下大理寺近来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老吴一拍巴掌“可算问了”
“怎么了”
“还怎么了来了个窦大理,新官上任三把火,还能怎么着”
两人说话,当娘的不乐意了“孩子刚回来,还叫不叫人吃饭了”
老吴道“不错,老婆子,摆上酒菜,把他姐夫也叫来,咱们爷儿几个好好喝两盅,慢慢儿地说”
小吴他姐夫就是小陶,跟着祝缨千里扒了李藏坟的那个。
三人坐在一起边喝边聊,小陶道“你跟着小祝大人走了,可真是好命”
小吴虽有得意,又有点担心父亲和姐姐姐夫,问道“窦大理不好吗大人说,窦大理是个明白人。”
老吴道“就是太明白啦他要是个糊涂人倒能弄了”
小陶道“你想,哪个明白人不想手下人都听自己的呢咱们大理寺里,冷少卿不大管事儿,也有两、三个跑腿儿的。裴少卿代理了这二年,也很有几个听他的。郑大人调去了东宫也没离京城,依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些人又都是在郑大人手上起来的。窦大理一个精明人,光杆儿到了大理寺,上头还有陛下和相公们看着,他能不干点儿什么么”
小吴道“不得先安静看着,然后好下手”
老吴看了他一眼,说“他要是已经看明白了呢哎,小祝大人还派你给哪个送礼物了”
小吴扳着指头数了数,老吴和小陶听到什么王相公、刘先生的已不再惊讶,却都叮嘱“胡琏还罢了,在左丞那里他说什么你就听着,什么话也别接。苏蜈蚣家就更不要去”
小吴吃惊地道“真出事了”
小陶冷笑道“人人都看着小祝大人手上东西多,馋得要死,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两沉苏蜈蚣娶了个休致的五品官儿的闺女,正是花钱的时候,可闹了好大一笔亏空正着急上火呢我看他要糟。”
小吴不知道苏匡娶妻了,还说“凭什么呀五品官儿的闺女呢”
“休致了”小陶不耐烦地说。
苏匡熬了这么些年也熬到了六品,以他的年资想升个五品比祝缨还要难许多。不止是他,许多青年才俊都是卡在这一步一卡许多年的,这个品级也确实够苏匡说一门不错的亲事了。五品官的女儿不一定就能嫁得了五品官或者更高的官员,她们的丈夫反而大半是一身青绿。苏匡年纪也不老,长得也端正,年资、前途都还不错,值得娶个官宦人家的姑娘。
老吴道“老来女,妾生的,不但要在岳家面前做脸,娘子还有生母娘家的舅舅们要应付呢,他且得花钱。裴少清主事的时候他就从左丞手里分了些事儿,也是左丞自己不争气,干事比小祝大人总差着些,他要能干,怎么能叫苏蜈蚣得手现在又害我们一起吃药”
小吴道“我有点糊涂了。”
小陶道“有什么好糊涂的听我说,小祝大人在的时候给咱们大理寺置办了许多产业好进项,对不对”
“是。”
“他老人家走了,左丞接手,干得不如他。裴少卿就让苏蜈蚣、鲍司直他们帮着分担,鲍司直是相帮胡丞干庶务,苏蜈蚣的手就伸去捞钱了。他们吃相太难看了,亏空一多,窦大理来了要查账”
小吴倒吸一口凉气“坏了。”
老吴道“这还不是最坏的他账平不上,就起邪念,勒索以前那些商人。小祝大人在时,两袖清风,商人们日子过得顺了不在意,被他一勒索,也有过不下去吵闹出来的。他又以势压人。有些商人忍气吞声,有些索性不与他做买卖了。他这亏空愈大,正密谋着在将小祝大人给咱们大理寺置办的产业给卖了填窟窿呢”
小吴大怒“这个狗东西”又问,“那咱家的”
他们家有三口人吃大理寺的饭,以前补贴几乎比正俸还要多,现在母鸡都宰了,哪里来的鸡蛋给他们
苏匡经手的案子还算经查,可他经手的账
小吴骂道“该了死的臭虫,没这本事他接的什么账”
“可说呢”
他们却不知道,苏匡也是有算计的,祝缨在大理寺人缘极好、能将上下人等都支使得动,苏匡经过观察,以为这其中也有“收买”的功劳。也想走祝缨的老路,不想祝缨是真克制得住不多伸手,苏匡成亲之后有一大家子要养。妻子是有嫁妆的,但开销也大,是“不得不”近水楼台先揩一把大理寺的油的。
父子翁婿三人骂了一回苏匡,又嘲讽一回左丞,最后小声叨叨窦大理真是多事。喝得醉了,翁婿怀念起祝缨,老吴越想越气,把儿子打了一顿“老子将你送到小祝大人那里,你省心了,你老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