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戏弄老娘”她又拿出那封信看了一看,喃喃地说“三百贯,三百贯还是少了,我要找他要五百贯再要彩缎十,不二十匹。”
付小娘子不再犹豫
猛地一用力扑通一声,女子掉进了井里,付小娘子扯住了那封信抢了过来,又躲回了柳树后,周围是沉睡的花街。终于,井里没有任何声音了。
付小娘子的心噗噗直跳。
她杀人了
不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只是那么轻轻的一推。
纸被攥得皱了,她理平信纸读出了信的内容想买这女人的女儿,但是因为她的事情闹得太大,所以不愿意到她家里去,也不想叫别人知道,如果有意,就清晨没有人的时候,带着信到外面井边面谈。出价三百贯,当然,可以还价。
付小娘子把信团成一团,揣了起来。
一口气跑到了庵堂,付小娘子坐在地上倚着后门,紧张得手脚都在发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跑回来的。好像过了很久,一个小尼姑走了进来,说“小娘子,你怎么在这里”
付小娘子抱着头,说“我想早些出去,看能不能乞着钱,没吃早饭,头有点晕,坐这儿缓一缓。”
小尼姑把她搀了起来,说“咱们先回去,再慢慢想办法吧。”
付小娘子进了屋里,说“我好些了,先去厨下帮忙,再给孩子盛碗粥。”
“师父说,你再拿一个鸡蛋给小郎。”
“哎哎”
盛粥的时候,她顺手把纸团扔到了灶下,看着那里的火先一暗,接着亮起来,慢慢把纸团烧成了灰烬。
看着灶火,她想我的事儿,怎么办呢他们会失信吗
厨房里的人多了起来,付小娘子帮忙把粥盛进大桶里,看尼姑们担出去吃早饭,自己也盛了锅底两碗粥,拿了一个白煮蛋,回房剥开了,在粥里压碎了,掺着喂儿子吃。小孩子被打得很重,摇醒了又咳血,张口吃了一口,对着母亲笑笑,说“娘,不哭。”
付小娘子一点胃口也没有了,说“娘没哭,你吃。”
小孩子尽力吃了半碗就吃不动了,付小娘子小心地把孩子放平,她听尼师说,这里治儿科不是很擅长,但是能看出来,恐怕伤着了内脏,不是很容易治好。付小娘子走的时候狠心,再让她见着小孩子,眼前曙光又现,她就又舍不得孩子了,想着让小孩子好好的。
粥放得凉了的时候,花姐来了,问道“怎么了”
花姐心里惦记着庵堂,今天过来时想祝缨已经出手了,应该事情就妥了,不想在山门外却看到了付小娘子的丈夫还在那里,她就来问问付小娘子有什么变化。
付小娘子道“他,吃不下东西。”
花姐道“你先吃饭,我给你看一会儿孩子。”心中很奇怪怎么回事呢
付小娘子吃了两口,忽然问“那个畜牲还在外面吗”
花姐点点头。付小娘子心里一则以愁,一则以恨,愁此人不走,恨此人不死。连带的,将那个策划的神秘人也怨上了我已动了手,那个畜牲怎么还活着呢
屋子里十分安静,一旁的杜大姐说“我去帮尼师。”她在这里住了两年,熟门熟路,找到了尼师之后拿出一份契书,说“师傅,我有一件难事。”
尼师道“你的劫数不是已经过了吗”
杜大姐说“这个,我拿着觉得不得劲儿。又不知道怎么办好。”
尼师将契书一看,道“哦,你欠主人家的。他们还给你了”
杜大姐说“我没欠钱。”
尼师一声叹息“这是在救你的命啊,没有这些钱,你就要被带走了。”
“我知道的。可是这”
尼师道“这个东西,在你的手上是没有用的。”
“那我”
尼师慈爱地抚着她的头,说“自己想,什么时候都不迟。”
“师傅,我是个笨人。”
尼师道“你把这个交给他,以后就再无反悔的余地了。不交给他,以后你有事,他未必再保你。”
杜大姐脸上现出难过的神情来,尼师道“日子长着呢,慢慢想。”
“哎。师傅,我回去帮忙了。”
杜大姐虽然一直话不多,花姐还是察觉出了不对来,问道“杜大姐,有什么难事么”
杜大姐脱口而出“想付小娘子哩。”
主仆二人叹息了一回,看看付小娘子,人也呆呆地坐着。主仆二人都为她发愁能借着儿子的病拖个一天两天、三天五天,久了,可怎么办呢那个男人的早饭,都是庵里给他拿了两个馒头,他还嫌弃没有酒肉,要带了妻儿回去呢。
付小娘子只管想我的事呢他们办了没有
忽然又想起来对了,我还有事没办
她跑了出去找到尼师。尼师正在算账,小尼姑把她拦在了屋子外面。尼师放下账本,走出来问道“什么事”付小娘子哭着说“孩子,孩子咳血了。”尼师道“你先去,我这就来。”
往孩子病榻前看了一回,说“只好尽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