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天命了。”
付小娘子又哭了起来,忽然说“能、能求求别的大夫么”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十分不好意思。
尼师很怜惜她,说“你也可试试,有合适的,可以请过来瞧。我只这孩子不宜挪动。再者,他父亲还在外面”
付小娘子当即起身“我从后门走。”
她这一天走了许多个药铺讨药,好些人都在街上看到了她。第二天,她依旧避开了丈夫出门。等她晚间回来的时候,却听小尼姑说“那个人没在山门前了。你要小心呀。”
付小娘子知道,她给这庵堂带了许多麻烦来,好些个小尼姑被那个男人下三路地骂。她低声说“实在不行,我就走,不能再给你们添麻烦啦。”
小尼姑心里有点不快,但付小娘子这么说,她又不好意思了起来,说“都是苦命人,能护一时是一时,你要能逃走,不如就逃。逃得远远的才好,不然要被找到的。”
付小娘子一声惨笑“能逃到哪里呢”
两个正说着话,外面跑进来另一个尼姑,说“小娘子,你快去看看,是不是你男人。”
付小娘子道“他他又干什么了”
“死了,就在前面走两个街口的一条巷子里”
付小娘子跳得弹了起来“什么死、死、死、了”“神了。”她非常小声地说。
“小娘子”
“我我去看看。”
那个男人倒在路边,脑袋上老大一个血口子,脑袋边是一块石头,显然是被这块石头打的。他的脚边掉着一只已经开了线的布袋,上面绣着漂亮的仙鹤,四下散着几枚骰子。巷子里地上散着一堆竹竿。
付小娘子看了,连连后退,按着胸口,心想这就解脱了吗
她呆呆地看着,引起了旁人的注意,道“这是哪里来的小娘子吓着了快回家吧。”
付小娘子大大地喘了一口气,说“是我的丈夫。”
围观的人都露出同情的神色来,有人嘀咕年纪轻轻死了丈夫,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不多会儿,衙役也来了,一边排开众人一边问“出什么事了”
围观的人同情付小娘子,七嘴八舌代她说了“她丈夫,走路上就死了。”
衙役们问“怎么死的哪里人氏为何在此有何仇人与我们去万年县走一趟吧”
死的人不是权贵,疑凶也不是周游,惊动不了许多大人物,在哪个地界上出事就归谁管了。万年县先把人、尸都带走,衙役们还问“小娘子你头上也有伤,也是仇人所害么”
付小娘子道“不是,我不能跟你们走,我儿子还病着呢”
衙役都同情她,说“你男人这是横死,得先去讲明,你才好领尸回去安葬。不然,为了儿子叫丈夫尸身晾着也不像个事儿。”
任凭她怎么叫儿子,付小娘子也被一同带到了万年县衙。
县衙越来越近,付小娘子心里越怕,脑袋里也嗡嗡地响了起来。她响牙坚持着。
万年县衙门口,恍惚间看到一个着绿衣的少年含笑着从里面出来,边走边对里面的人说说“留步留步,勿送勿送”
衙役们忙上来见礼“小祝大人。”
“小祝大人”道“这是有官司柳令,我能也看一看么只看,什么都不干。”
万年县令从里面走了出来,道“祝丞还是这么个脾气呀。”
衙役们慌乱拜见县令。
万年县令不太怕小案子,小案子容结,一看抬着个尸首过来,他的心也提了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衙役道“里长报说巷子里发现一具男尸,我们赶到的时候又看到这个小娘子在旁边,说是她的丈夫,就一起带过来了。”
万年县令命连人带尸都带进去,然后让仵作来验尸。付小娘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只见那个小祝大人看看自己,看看尸体,很犹豫的样子。万年县令道“三郎是大理寺丞,莫非”
大理寺的姓祝小小祝大人等等,那不是朱大娘的兄弟吗
付小娘子仿佛抓着了救命稻草一般,扑了过去“小祝大人你可认得朱大娘么我是寄居在慈惠寺的求你,托朱大娘帮我照看我儿子”
“小祝大人”惊讶了“你是付小娘子”
“是”
万年县令与祝缨就是个面子情,他也不喜欢大理寺的人干预他的案子。今天祝缨过来是谢一谢他给解决了一份麻烦的,也没多少谢礼,一份帖子,亲自过来,也是个情份不是
现遇到了这样的事,万年县令一则不愿意祝缨插手,二又怕案断得不好被追查,便把祝缨当成个“证人”,来牵涉其中。问道“祝丞识得此女”
祝缨上前,小声对他和主簿说了小付娘子的遭遇。说“家姐提过,为了躲丈夫,头都撞破了。这几天舍下也遇到了些烦恼事,故而没有多留意。还以为她的丈夫知道羞耻走了呢,怎么会突然死了我还以为先出事的会是她的儿子,三岁的孩子,被个大男人下死手打,就为了逼出孩子的母亲,啧啧”
她又压低了声音,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