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谢疑口中还残存着大量薄荷的气息。
辛辣清凉的薄荷理论上是降火解毒、清心明目的草木,但一点没能熄灭他的心火,反倒像在上面浇了一把油,致使其愈演愈烈。
他微垂着眼地想,要是现在吻住苏知,这个吃了一点薄荷叶就辣的受不了的小东西说不定会被他亲的一直掉眼泪,在他怀里挣扎着想跑。
但怎么能拗得过他呢
所以他的眼泪只会是助兴的乐趣。
谢疑的眸色慢慢变深,有一瞬间几乎泄露出种近乎恐怖的意味,不过苏知保持着抬头张嘴的姿势,没能看到,只感觉捏在他下颌上的手忽然间加重力道。
他疼得轻轻吸一口气,舌尖抽搐,那股力道又放松了。
过了会儿,谢疑松开他的下颌,淡淡地说“没肿,应该过会儿就好了。”
“哦。”苏知揉揉自己被捏的有点酸的下巴,他在镜子中看见上面有浅浅几道指痕,抱怨说“你力气好大。”
“嗯,”谢疑垂头,看着自己的指尖,不知道在想什么,眸色黑沉。
苏知注意到他的视线“”
呆了几秒,腾一下脸红了,抓着他的手腕送到水龙头上,把水流开到最大,强行帮他把手洗干净。
他拒绝思考谢疑在看着沾着他口水的指尖时在想什么东西。
不要污染他的大脑。
吃饱喝足,谢疑问“出去玩”
苏知有点诧异“你不用工作吗”
他很有自觉,虽然他是来玩的,但是谢疑肯定要工作,苏知都打算好了自己去玩了,谢疑一个人安心去工作就行
谢疑“去见个客户,约在酒吧,一起去”
苏知想了想,同意了“好。”
他其实很少去酒吧之类的地方,上次被那个朋友叫出去喝酒也只是因为生谢疑的气,不想回家,其实他对那些场合是很陌生的。
更何况是国外的酒吧,苏知有点好奇,是不是会和国内的有些不同呢
要是他自己的话估计不太敢去,他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这个在国人中正常偏高的身高,在这里估计能被女生一拳撂倒,苏知不爱作死。
但和谢疑一起,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去哪里都不用太担心。
谢疑带着他去酒吧。
酒吧地址距离他们居住的酒店很近,就几百米的距离,苏知提议步行走过去,这里的雪很厚,他没有走过这么漫长的雪地,有点好奇。
脚下的雪咯吱咯吱响,谢疑牵着他往前走。
苏知说“下了一上午的雪,感觉跟昨天到的时候比起来也没有什么变化。”
谢疑捏着他的手腕,防止他脚下打滑摔倒,虽然在这里穿的都是专门的雪地靴,但他仍旧本能地做出了防护的举动“一直都是这样。”
从他有记忆的时候,这里就是这样。
地面上经年累月堆积的雪实在太多,一场普通的降雪之后,并不能看出大的变化。
谢疑“夏天最热的时候,雪层也只是会薄一点,不会化开,这里有很多天然滑雪场。”
苏知“好厉害。”
他这是一个没见识的南方人的感叹,因为见得少,所以雪在他这里是很稀罕、需要被珍惜的东西。
但是他不知道假如有人每年每刻都生活在这样雪景中,其实是一件很单调的事。
至少谢疑之前是这么认为的。
到了酒吧,是一家清吧,没有苏知想象中那种群魔乱舞很邪恶的场面。
除了来往的客人看起来自带一股不好惹的气息可当地人本来就长这样,他们也不是故意这么高壮吓人。
酒吧很有当地建筑的风情,因为这是个地广人稀的国度,占地要比国内的酒吧大很多,房顶有两个人那么高,内部用大量的木头和金属做装饰,灯光打上去,碰撞出独特的质感。
谢疑约见的客户已经在座位上等他们,是个蓄着胡子的壮汉,比谢疑略矮一点,隔了很远就举起手朝他们热情地打招呼,叽里咕噜地说了一连串外语。
这地方的本地语有点小众,苏知听不懂。
他下意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西方人的面孔本来就很难分年龄,更别说还有胡子的影响,看着更显沧桑。
苏知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个是什么辈分的。
正当苏知悄悄揣测这人是四十岁还是五十岁的时候,谢疑侧了侧头,对他解释“他是我的大学同学,跟我差不多大,他是继承的家族产业,这次就是跟他们家谈合作。”
苏知“”
苏知看看这个外国男人,又看看谢疑,愣住了。
差、差不多大
完全没办法想象他们是同龄人。
苏知以前总觉得谢疑身上的气势太阴沉了,显得他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
现在看到这位同学,才惊觉谢疑其实很年轻。
在苏知打量胡子男的时候,男人也在观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