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奈了,他放下手里的茶盏,说“我儿是要打定主意愁死为父吗”
乔衡拿起茶会,为原东园续了一杯茶。
他说“父亲又不是不清楚儿子如今的状况,何苦还要再去祸害一个姑娘。”
原东园拿着茶盏,没说话。
他的神色中闪过一丝痛楚,他紧紧盯着乔衡的面庞,他一字一顿地说“若有一天,你走在我前头了,你至少也要给我留下个指望。”
乔衡笑道“儿子想不到那么长远,只想得过且过罢了。”
原东园看着他,见他毫无变更自己意愿的想法,只好挥了挥手,他说“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苍天不公啊”
乔衡并不觉得现在的日子有什么不好的,他也不想再来一个妻子以及孩子参与进他的生活。他一直都在努力,艰难的维持着自己的各项底线。他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但他总是因为种种原因失诺毁约的行为,让他这种坚持有时候变得如同一个玩笑般可笑。
如果有那么两个名为“妻子”与“孩子”的存在,突然闯进了他的生活,他定然无法做到对他们完全无视。可他已经无法再为他们分出任何心神了,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如果真有这么两个人来到了他的世界中,他觉得到了最后自己与他们反目成仇的可能性比较大。
由于身躯对于灵魂产生的排异反应,使得他根本不清楚自己还能在此世停留多久。
十年十五年二十年
亦或是一年两年三年
乔衡不知道,同时他也觉得自己无需知道。
只要能认认真真、舒心平静的度过完他还能度过的每一天,他就不敢再奢求些什么了。
原东园在他走后,一个人发了好大一通火,这个一向温和沉稳的长者,把房间砸得面目全非,侍女下仆无心惊胆战。
华真真不知从何处知道了原东园发火的缘由,也许是原东园遣人拐外抹角地告诉她的吧。
她独自一人来到了乔衡的房间外,她目光潋滟,小心翼翼地问“少庄主觉得我如何”
乔衡“容貌清丽,如出水芙蓉,武功高绝,聪颖非凡,世间少有匹敌者。”
仍记得原著的他,怎可能不清楚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满口的赞美之词,却没有华真真想要听到的意思,当然,也许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想要从他嘴里听到什么。
原东园送来无数调理身体的药物,个个都是千金难求之物。
乔衡笑着全收了下来,老实地按照原东园开得药方,按时吃药,虽然他知道这根本于事无补。
楚留香来无争山庄找过他。
他告诉他,他的好友胡铁花和金家的火凤凰金灵芝相爱了。
乔衡并不意外,原著中就是如此。
楚留香想起一事,他问“我认识一人,她说自己中了一种毒,大夫却查不出来,不定时发病,病发时疼痛难忍,难以自控,唯有吃到一种特定的解药,她才能无事,但只能缓解一时。要想彻底治愈,必须服用另一种解药,但她至今未找到那种解药。不知少庄主知道这种毒吗”
他说的不是别人,正是石观音的弟子柳无眉,石观音常用罂粟控制男宠以及弟子,所以说,柳无眉的确中毒了,但这种毒却非常人所理解的毒药。
乔衡说“你那个朋友中的是什么毒我不清楚的,但我知道有一种东西,你若是吃了它制成的毒品,就会深陷同样痛苦的境地。”
楚留香“什么东西”
“罂粟。”
楚留香苦笑。
离别前,他看着真诚地看着乔衡,说“少庄主最近清减了许多。”
乔衡“无碍。”
楚留香忧心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带着对自己好友的担忧与挂念离开了无争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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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衡如同原东园一样,轻易不出庄。
华真真也一直留在无争山庄,如他很早之前推测的那样,他从未限制华真真的自由,她却自己为自己画地为牢了。
乔衡的房间外原本栽植着一丛青葱翠竹,原东园有一日看过后,觉得竹子聚阴,遍让下人铲除了,然后又命人栽了几大株象征富贵荣华的牡丹与一棵长青松。为此,他遗憾了很久。他很喜欢听微风吹动竹叶发出的婆娑声,把它铲除后,他总觉得自己的院子里沉寂了不少。
华真真时常过来给他念书听,他没有拒绝,毕竟他身为一个瞎子,如果没有人帮忙的话,独自阅书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
原东园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出了一趟无争山庄,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这么一个人提剑离开了。然后,他又在一个漫天彩霞的黄昏,顶着沉沉的落日,回到了这里。
他扔给了乔衡一个白玉瓶,里面装着一枚通体雪白的药丸,闻之似有一股清香之气。
乔衡没有多问,直接吞服了下去,说“有劳父亲费心了,父亲连日奔波,不妨先洗漱一番,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