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东园坐了下来,示意他也坐下。
乔衡顺势坐下,然后按照惯例身处了自己的左手,放在桌面上。
原东园把手指按在他的手腕上,给他把了一下脉。半刻钟后,他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也没说把脉的结果。因为他知道,对方心里定是清楚自己身体好坏的。他为他把脉,主要是为了让自己心安。
原东园问“我听闻你带回来了一个女子”
“她名华真真,是华山第四代掌门辣手仙子华琼凤的后人,枯梅师太让我暂代她指点一下她。”乔衡从容不迫地撒谎道。
原东园听完他的解释,果然没有再问。
乔衡挑了一些自己在路上遇到的趣事说与原东园听,无论他说什么,原东园总是耐心地听着。
片刻之后,原东园笑着打断了乔衡的话,他说“我儿,你我有一段时日未曾相见,的确有诸多话语要说,但不差这一时,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为好,我想你也累了吧。”
乔衡“也好,我先去小憩一会儿。”
原东园一直看着他离开,在他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后,他双目微合,沉思了良久。然后他把自己还未完成的寒梅初绽图一把扯到地上,他重新在桌子上铺上了一张已裁剪好的宣纸。他笔不停歇地写下一连串药名,然后眉头紧锁的划去其中一两个,再添上新的。
他不停地勾勾划划,一张药方被他改得面目全非,最后他终于停下了笔,他俯视着这张药方,终还是把它揉成一团,扔到了纸篓里。他沉沉地闭上了双眼,良久没有张开。
乔衡回到了自己房间,他并没有感到多少睡意,相反,他觉得自己称得上是精神饱满。
他习惯性地摩挲着腰间佩戴着的蝠纹佩,他一手撑着额头,手指一遍遍描摹着玉佩上面的蝙蝠纹路。原本因为解决掉华真真和金灵芝这两个隐患所带来的细小喜悦,也随着他的这个动作渐渐消失不见。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乔衡回到无争山庄几日后,一个消息闹得江湖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妙僧无花被逐出师门了。
时至今日,人们才知道这妙僧无花居然身负东瀛血统,更是魔头石观音之子,手上沾染冤魂无数,传闻丐帮任老帮主更是为他所害。而揭穿这一系列事情的,正是妙僧无花曾经的至交好友,盗帅楚留香。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妙僧无花曾有那么一本小册子,上面记载的内容足以让他更加声明狼藉,然而要是把这上面的内容公布出来,与他同时受苦的还有不计其数的姑娘,上面记载的闺房秘闻,足以让无数个女子自尽而亡。人们总是忘了,和尚他也是男人。
这本簿册一旦流传出去,不知要闹出多少血案来,所以楚留香把它给毁了。
妙僧无花的事情自然也传到了无争山庄里,华真真早就从乔衡嘴里听过妙僧无花的真实身份,然而他的所作所为还是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然后她又无法自控的想起,他那句“你看见我了,也就看见那位妙僧了”,妙僧无花是这样一个人物,那他又是怎样的呢而他又做了什么可以与这位妙僧相媲美的事情
华真真的脑子里一片纷乱。
原东园一生循规蹈矩,妙僧无花的事情传来后,他惋惜道“本是一个天纵之才,谁能想到他的本性居然是这样的,可惜了。”
他拿起金太夫人寄给他的那封信,继续看了下去。然后对着乔衡说“快意堂那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你处理得不错,不过以后若无必要,你也勿要再去赌坊之类的地方了,那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他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
世上总有些心思不正之人,他就怕有人欺随云目盲,到那时,他不在他身边,又无人照应,要是对方人多势众,他儿也只能任人欺负。
乔衡说“儿子谨记父亲教诲。”
原东园看了一眼乔衡,先是轻咳了一下嗓子,然后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的问道“我儿今年也不小了,我儿可有意中人”
乔衡呆了一下,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曾有。”
原东园捧着茶盏,喝了一口茶,寻思着该怎么开口。他问“我儿对那金灵芝有何看法”
乔衡说“我待她如自己亲妹。”
原东园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看着乔衡,干脆让他自行体会“我儿聪慧,定能明白为父要说什么。不知我儿意下如何”
乔衡自是听出了他的意思。原东园见他老大不小了,希望他能早日成亲生子。他无奈地说“儿子暂无成亲意愿。”
原东园听他这话,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他有些猜疑,是不是自己从小把这个儿子管管束得太严了,让他长这么大,都不知道年少慕艾的滋味。这要是放在别人家,儿子都能打酱油跑了,可他这个儿子倒好,竟是连个心意之人都没有。
还是说他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来
原东园只好又试探着说“我看那华真真挺不错的。”
乔衡诚实地说“我对她并无男女爱慕之意。”
原东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