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虽然单独召见了胤礽,但过后却没有任何动静,胤礽仍然被关着,满朝文武满心惶恐,实在琢磨不透康熙究竟怎么想。各个派系的斗争越发激化,各地方官儿都参与其中,纷纷扰扰,黑脸红脸,你方唱罢,他又登场。
各位皇子的态度也很是各异,十三阿哥每天练兵,除了进宫请安,其他任何朝堂事情都不管了。雍亲王干脆在家当奶爸,除了去工部办差,几乎闭门不出。廉亲王门上越发热闹了,八福晋有孕了,廉亲王事业家庭双丰收,高兴一蹦三尺高,走路都打飘。
康熙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切,不置一词。有时休息时,他会领着孙子孙女们参观菜地,一起劳作,一起研究花草庄稼种植。他看上去态度闲适,乾清宫的宫人也放松下来,悠悠然地伺候着。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四爷静静看着这一切,心里对老父亲的行动很是叹息。康熙虽然心头也在煎熬着,可面上却任谁也看不出来丝毫。却不动声色间将每个人的举动尽收眼底。
这一天,四爷正在前头书房写大字,四福晋进来,一脸的悲伤,眼里还有泪水,只怔怔地看着四爷。
“福晋今天进宫请安,可是宫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四爷放下毛笔,凝视福晋,微微皱眉。
“是二嫂。”四福晋低头呜呜地哭道“爷,我我就是心疼二嫂和孩子们。嫁了人,跟着人享受了荣华,就要跟着受了这一遭儿,二嫂很是看得开,可我心里还是难受。”
四爷从书桌后出来,掏出来手帕给福晋轻轻地擦眼泪“福晋,莫要担心。”
“我”四福晋扑到他的怀里,泪水更多,打湿四爷薄薄的春衫。“爷,这是影响一大家子的事情。爷,我想不通,二哥怎么能怎么能一个不顾着那就算对十八弟没有感情,装一装那,连装一装也不装吗”
四爷叹息“福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世界,一花一世界,你何以想得通为什么鸟儿是飞翔的,为什么花儿是开放的我们只能做好我们自己。”
“呜呜呜”四福晋抱着他,尽情地哭着。“我第一次知道,这么可怕爷,真的好可怕。爷,我想给大嫂送一点东西,能行吗”
“行。看守大哥府邸的兵马,大多是钮祜禄家的,福晋找十弟妹一起去看看。”
“好”一句话出口,四福晋更能哭。别人避之不及,爷还顾着那。她一时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只知道哭着,好似要一气哭出来这些日子所有的担忧和害怕。
工部有人来找四爷,说一个作坊出现火灾,其中一个机器不能动了,需要紧急修理。四福晋顾不上哭了,忙照顾四爷出门。
痴痴地望着夫婿匆匆的脚步,四福晋捂着嘴,想哭,到底是忍住了。
这个时候了,别人都在争位子,自家爷还是顾着做事情。她心疼,担忧,也骄傲。
从早晨等到中午,四福晋哭了一场心情好多了,可还是半点胃口也无,人焉焉地躺在榻上,和府里的几个侍妾格格说话儿,有气无力的。
“今天我在宫里,见到皇额涅和额涅,两位母亲都说,皇上在安排指婚了,府里一定要有侧福晋了,不知道是一个还是两个,爷是亲王了,按规矩是两个。”
一时安静。
陈格格撑着榻起身,趿鞋子去外间火炉上大铜壶里倒一碗奶汤给福晋,问“福晋,我们都有心理准备。要顾着一大家子,安全第一”说着话,眼睛湿润,忙低头掩饰了。
其其格一抿唇,摇头又点头,鬓角一朵珠花亦微微,忽然一咬牙,眉眼坚毅“我赞同。虽然我吃醋。但是,这会大大增加王府实力。我哥哥,”一低头,“我如今也帮不上什么了,只能做好自己的本分。”想起来爷说过的,永远是他的女人,和娘家无关,心里甜甜又酸酸,低声道“爷重情意那,不怕。”
“我也是。不怕。”完颜格格紧张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襟,犹豫且坚定地看向福晋。“我们帮不上什么,不管是自己,还是娘家人,都管好了,不给府里添麻烦,娘家里也是。”
“福晋,我们都明白着,您放心,侧福晋进门,绝对不会闹起来”
四福晋听着她们的话,心里刀隔一样的难受,一手捂着嘴,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一直认为自己心里早做好了准备,会平静的接受“侧福晋进门”甚至她以前就想过,“爷迎娶一位家世好的侧福晋”,毕竟这对于一大家子的未来很是重要。可原来她只是以为而已,事到临头时,她居然不能平静,原来还是会失落会伤心
正心中冰凉,忽听得敲门声,大丫鬟秋华进来行礼“福晋,有一位宫里的婆子,来送一件礼物给福晋。”
“要她进来。”四福晋忙一骨碌坐起来,几位格格上前帮忙给她整理仪容,等人进来,却是一愣,门前立着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婆子,她看众人疑惑地看着她,忙一面请安,一面陪笑说“奴才王婆子,乃是二福晋以前的陪嫁嬷嬷,如今在家里休养,一般不进宫走动,所以福晋看着眼生。”
四福晋听完,未说话,只是看着她,她从背上取下来红色丝绸的大包递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