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互相帮着。我们平时也从来不上门求您,今天实在是关系到孩子一辈子的前程,着急了啊。”
四福晋含笑的目光一顿,问道“你们收了人家的银子了”
大嫂脸一红,带着描金长指甲套的手指无措地抓着靠枕,诺诺地解释“没收银子。是家里的亲友家的亲友家的一个子弟在牢里头,要给托着说情。”
“没收银子,就是收了贵重礼物了”四福晋脸一沉,一转头,温声唤道“劳烦孙嬷嬷一趟,你带着人,去将银子还是古董的,都送还回去”
“嗻。”孙嬷嬷利索地下去了。
孙嬷嬷是四爷的奶嬷嬷,地位特殊,娘家人不敢惹。可是到手的宝贝要飞了,大嫂看着孙嬷嬷下去的身影,一把抓住四福晋的手,着急地哭道“福晋,您做了福晋了,您身份高了,可也不能这样对娘家啊。”
四福晋冷笑,抽回来自己的手“我没有带着娘家吗家里几个哥哥不管能力如何,都有了差事办着,只求不出差错就成。还不行我好几次要你们安心在家里什么也不要管,你们就是管不住手。我今儿再说一遍,谁敢乱应承什么,收了人家什么物件儿银票,再被我知道了,别怪我做包青天。”
大嫂也生气了,身板挺直,柳眉一竖。
“福晋,差事是差事。你兄弟们的脾气你也知道,最是忠厚老实的。别人办差有油水,他们有什么我不自己找一点银子花,成吗”
“忠厚老实就是他们最大的优点。”四福晋听了她的话,反倒面色缓和下来,看着大嫂的眼珠子跟结了冰一般。“一个人能吃几碗饭,就吃几碗饭。哥哥们都是好的,大嫂这是不满意乌拉那拉家的的日子了吗”
吓得娘家大嫂一张脂粉油光的脸白生生的,腰板委顿在炕上,低了头,“我”“我”好几次说不出来话。
凭良心说,乌拉那拉家的日子,在权贵中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四福晋的父母留下的遗泽还在,几个兄弟都是老实人,家里一切财物交给各自福晋管着,吃喝嫖赌一样不沾。除了一个继母福晋偶尔闹事,继母生的几个兄弟不和睦外,可以说是顺心得很。更何况还有一个姑奶奶做了四福晋,四爷是活阎王,可四爷有实权啊,四爷也顾着岳父家。四福晋的几个兄弟在外办差,性情忠厚不耍滑头,却也没有谁敢糊弄他们。一大家子不管谁出门都是风风光光的。
娘家大嫂面红耳赤地离开了。
四福晋用一杯茶休息一会儿,门房来报,之前玩得好的两个老闺蜜坐轿子来,四福晋愣了一下,这两位夫人不应该是来求情的人呀,先热情地招呼进来说话儿。
陈廷敬的夫人和李光地夫人一起进来正院,丫鬟们给脱去大氅,一起福身“给四福晋请安。”
“快起来,尝尝我领着孩子们熬的奶汤。”四福晋挨个扶起来,亲热地拉着坐到炕上,小丫鬟给送上来手炉,大丫鬟春华端着托盘进来,放上茶碗和点心等等。另有丫鬟双手抱着一个长银壶进来,倒上碗奶汤。
陈老夫人看一眼手上素雅的梅花纹铜手炉,闻着香喷喷的奶汤,恭敬地笑“福晋领着小主子们熬的奶汤,今天有大口福了。”
李老夫人整理整理头上的发钗,也笑“福晋您教导小主子们的方法,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四福晋谦和一笑,瞧着李老夫人似乎腰上不舒坦,递过去一个形状奇怪的长枕头“垫在腰上歪着,舒坦。我哪里知道怎么教导她们有空啊,要她们和你们多学习才好那,多一点书香气。”
“不敢不敢。我们要和四福晋您学习才是。那些诗词歌赋啊,不当吃不当喝的,女儿家,还是掌家的本事重要。”陈老夫人深有感触。
“哎都好都好。”四福晋对两位夫人尊重着,妆容精致的芙蓉面上带点儿俏皮地笑着“女儿家掌家的本事是基础,跟男子在外头打拼一样。只是我们呀,照顾好自己和家里了,能有点天赋,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骑马打猎的,乐呵乐呵,那不是更好”
那顽皮的模样,逗得两位夫人都笑了出来。
因为大清进关,奶汤、锅子、皮毛等等都变成很多上层汉人家的日常。两位夫人一边用着奶汤,一边夸着。
聊起来最近的流行,陈老夫人沉稳一笑,道“水獭、狐狸、貂鼠等皮子,市面上价格大涨那,貂狐之皮最被看重;点翠法,鎏金法,掐丝法等工艺都用上,抹额上镶金嵌玉,越发显得珠光宝气。只是呀,都没有四福晋身上这个精致。”
四福晋没忍住笑了出来,在炕上自然地歪着身体,嫣然笑道“我这抹额,精致是其一,更难得的是用心。这是一个妹妹学绣花做的。”
这个妹妹,是公主了。
两位老夫人因为看手工很像新手,猜到有缘故,故而夸着。没想到是公主亲手做的。
李老夫人感叹“怪道那。福晋和公主们感情好,姑嫂和睦,不知道慕煞多少人。”
四福晋对李光地的家事心里几分了然,澹然含了一缕笑意“两位夫人治家有方,家风蔚然,人人称赞。”
“哎,别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