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你还不知道。”李老夫人自嘲地摆摆手。陈老夫人也指着她笑。四福晋忙指着炕桌上的桂花栗子糕“尝尝,我要厨房改进了做法。”
陈老夫人出身官宦大家,随着陈廷敬地位越来越高,还纳妾,日常越来越深居简出,抹额也是很讲究,都得和衣服的颜色配套,每次出场都有一条。比如一条松花色的镶珠抹额,配上灰蓝的衣服款式,显得厚重华美和古朴庄重;其余豆绿和古典黛绿的衣服各有相配搭。而今天穿颜色喜庆的衣衫,便配上点翠抹额,和老年人亚麻色头发相映照,金碧辉煌,雍容高贵。
而李老夫人早年跟着李光地吃了苦,过日子很是节俭,穿衣也是朴素,今天因为来四贝勒府上,特意戴上一条绣花的绸缎金抹额。
个人说说话儿,叉着桂花栗子糕尝了几口,俱是因为美味眉眼欢喜,话题不知不觉地,说到最近一个新的话本子。
李老夫人动动身体,更贴合地靠着长靠枕,果然更舒服了,紧皱的眉松开一点点,道“我看呀,这不定是哪个偷情的、楼子里的人写的。莫不心忒忒,意惶惶,乃于明窗之下,白昼迁延,裙褌尽脱,花钿皆弃,且抚拍以抱坐,渐瞢顿而放眠。正经夫妻不可能这样。”
“说起来,好几家夫人都来问我,我也打听那。”陈老夫人表情疑惑。“这样的话本子,一般不刊印卖出来。这样文采的女子,一般的男子养不起。最是或留事而遇,不施床铺,或墙畔草边,乱花深处,只恐人知,鸟论礼度;或铺裙而借草,或伏地而倚柱,心胆惊飞,精神恐惧,当曭遽之一回,胜安床之百度。四福晋,这写的正是偷情那。偷情这么大胆的,少见。恰好我们昨天在园子路上,遇到一位。”
可见这偷情的人身份不一般
六目相对,瞧两位夫人眼里的一抹凝重,总不会是我家爷吧四福晋想着,自己都乐了。一挥手,要丫鬟们都退下去,问道“两位夫人,你们最近一直在小汤山泡温泉养身体,是不是看见了什么如果是我家四爷,你们一定要告诉我。”
咳咳咳咳
“福晋你”
两位老夫人真真哭笑不得。陈老夫人瞧着四福晋好奇的眼睛,苦笑连连道“四福晋,四爷,怎么可能”
四福晋自然知道自家爷不可能,可如此一来,她更好奇了“那是十阿哥还是十四阿哥”说着话,脸上带出来怒色。“刚大婚就这样,我一定告诉他们四哥”
“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香脸半开娇旖旎”一个曼妙的女子声音响在静悄悄的庭院里,环佩叮当间,隐约可见人影手持一支梅花,领着丫鬟从梅花树后走来,大约五个月身孕的身影,却不显得一点臃肿,黑鬒鬒赛鸦鸰的鬓儿,翠弯弯的新月的眉儿,香喷喷樱桃口儿,直隆隆琼瑶鼻儿,粉浓浓红艳腮儿,娇滴滴银盆脸儿,玉纤纤葱枝手儿,鞋儿白绫高底,步香尘偏衬登踏。红纱膝裤扣莺花,行坐处风吹裙跨。口儿里常喷出异香兰麝,樱桃口笑脸生花。
小丫鬟说了一句什么,转身走了。她一低头闻着花香,一抬头,看见一个年轻男子遥遥走来,眉眼冻住。
那人一身月色底竹纹长袍,满面风尘,大踏步朝她走来,眼眸只牢牢盯着对面的女子,重逢里安着那么多那么多的错愕、惊痛和不可置信,如同惊涛骇浪,澎湃在他眸中。良久,他轻轻言道“莫怪小鸭,是我要见姑娘,一年不见,姑娘变成贵人了。”
她冷冷一笑“是呀,我没死,财产也没有被你一家人夺去,活得好好的。”垂了眼睛,幽幽地望着手里的梅花。
静默中,年轻男子淡淡一哂,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的肚子,似是自嘲“我原不信。姑娘。于是青春之夜,红炜之下,冠缨之际,花须将卸。思心净默,有殊鹦鹉之言,柔情暗通,是念凤凰之卦。一年不见,姑娘和别人女心忒忒、男意昏昏。”
“哧”的一声。
“我今天来见姑娘,乃是为了一本书。这本书,可是姑娘所刊印”年轻男子从袖筒里摸出来一本书,精致的封面上的妖娆花纹,要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艳书。
“是我又如何”一抬头,这女子定一定神,扬眉笑道“我就是要告诉你的家人,我除了你,还有男人要我。我心甘情愿给他花银子买书画,就是不给你家里一文。”
“这样”他笑意痛楚,冷冽如碎冰,“我九死一生从边境回来,先赶去看了家人,满心欢心去见你。可是所有人却告诉我,你走了,进京了,”
“是的。我走了,进京,做了太子殿下的外室。”
有风吹过,吹的雪花簌簌作响,像落着一阵急促的冰冷暴雨。阳光透过梅花叶子细碎的间隙落下来,仿佛两个人之间一道没有温度亦无法攀越的高墙,此时此刻,他们再也不是过去的自己。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你。”年轻女子抚摸肚子,眉眼冷漠。
年轻男子因为她隆起的肚子眼里一抹沉痛,哑声道“我还有一句话。我已然知道你刊印书本的原因。姑娘,你将我们过去的诗词写在书本里,我只告诉你,你的行为,会给你带来祸事。姑娘,我总是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