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地递上去,“药给兰姐姐”
见贺兰镜迟疑,季寻真连忙说道,“好药,女皇赐的,碧玉生肌散。”
贺兰镜“”
那可是皇室珍藏的珍品药。
这药贺兰镜是听过的,之前冯兰的双腿溃烂,御医替她诊疗时便感叹,若是有皇室的碧玉生肌散便好了。
碧玉生肌散在靡国也堪堪只有一两瓶,是靡国国师十年才炼制一瓶的传奇宝物。
“拿去,你不想兰姐姐的膝盖好了吗”季寻真认真地道,把小玉瓶塞进贺兰镜怀里。
贺兰镜颤抖着手艰难接过,又将小玉瓶拥在怀里,“谢谢。”
“谢谢,谢谢,谢谢。”贺兰镜又连着道了几声,季寻真知他自尊心强得要命,一连到了这么多声谢谢,确实是由心底地感激了。
他握紧手里的白玉瓶,咬了咬唇,“那一夜之后你还好吗”
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很难启齿的话题。
“还好。”季寻真红了脸颊。
她偷偷向他觑去,发现贺兰镜的脖子也红红的。
此时贺兰镜壳子里的沈涧,看着元微的这具壳子,他仿佛可以通过这具壳子,看见里面的女人。
他把药瓶攥得死紧,他好想触碰她啊
若不是随意破坏剧情就会毁掉梦境的话,他一刻都不会离开她。
他在想,在梦境里过一辈子也不错,至少在这里,她见他不会躲,也不会把他推给其他人。
她眼里都是他。
贺兰镜将要带回了家,吩咐侍女为冯兰擦了药,当日腿部的溃烂便止住了。
不肖几日,居然已经能走了。
“多谢。”贺兰镜腼腆道。
于是教书也更加尽心了,待元微也不若以前那样硬邦邦地了。
季寻真隐秘地笑了。
这一日贺兰镜归家,冯兰遣人做了一桌子好菜。
他俩虽已成婚,但始终没来得及同房。见冯兰脚已大好了,又有好心情为他张罗菜品,贺兰镜止不住地高兴,握着筷子的手都微微颤抖。
他在冯兰面前不善言辞,一向都是冯兰说,他听。
冯兰虽已不在朝堂之上了,但久在军中,朋友众多,人脉广,消息灵通,“南边打仗了。”
冯兰跟贺兰镜说,然后又兴奋地一边啄酒,一边跟他分析南边局势。
“不要喝了,对你身体不好。”贺兰镜想要抢过就酒杯。
被冯兰一揎,她宝贝地抱着酒,“我已经是一介罪人,再不能上战场了。你连这点小小乐趣也要剥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贺兰镜一听,沉思着坐下,再不敢夺。
“我与定南王元敏是旧交,若是我能去,她定会为我安排一个好差事。”
“那里风土很好,若是战熄了,我俩在那里经营一个饼摊也不错。”
渐渐地,冯兰喝醉了,嘴里胡言乱语,脸颊酡红。
贺兰镜将她扶到了床上,为她盖了被子,她睡梦里迷迷糊糊抓了他的手,“阿镜。”
“如果我也能去,就好了。”
贺兰镜的手一滞。
屋外的大雁嘎嘎地叫,它们结伴飞向南方,冯兰醉烟迷蒙地微微睁眼,“我也想跟着雁子一块去”
建功立业,征战沙场,是冯兰人生的全部意义。
她如今这般,虽生犹死,与废人无异。
沈涧隐约察觉出,冯兰似乎在暗示什么。
转眼间,冯兰放开了他的手,躺倒在床,呼呼大睡起来。
当天夜里,贺兰镜正在书房温书,窗户被人一敲,再抬眼之际,已有夜行人来。
来人揭开斗篷,赫然是贺兰镜身边那位照顾她的女官,女官开门见山便道,“贺兰大人,妾身来,是想与大人做一个交易。”
贺兰镜凛了眼神,上一次他见到她,是冯兰马上要被斩首前夕,他答应去陪元微一晚,果真第二日,女皇便大赦天下。
自那时起,他便知晓了女皇对元微的有求必应。
“在下并不想”贺兰镜下意识拒绝。
“冯兰戴罪之身,已永远不可能上战场了。”女官打断贺兰镜的话,自顾自说道。
贺兰镜的脑海里,不自觉想起了冯兰痛苦醉酒的表情,和她对南方那渴望的语气。
“你知道,只有你有机会帮助她。”女官诱惑道。
“你也明白,你要付出什么。”
贺兰镜沉默了,他沉默多久,女官便在旁边等了他多久,直到他开口问道,“这次也是元微派你来的吗”
女官笑得雅致,“吾乃太女的贴身女官,吾能前来,贺兰大人还不明白太女大人的意思吗”
贺兰镜闭目,这一刻,他与元微好不容易缔结的信任又一次破裂了。
他从小到大都爱着冯兰,自是被蒙蔽了双眼,不相信冯兰还会有心机。
可置身事外的沈涧,却敏感地察觉到了,冯兰今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