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街里的铺子里来了个不速之客。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领着两三个丫鬟,极有派头的坐在椅子上,登堂入室的喝着上好的茶。
她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家姑娘还没筹到钱呢?”
铺子里的掌柜面露难色,“白夫人,这有话好好说啊,您看这店里客人来来往往的,瞧着也不好看啊。”
白姓女子哼哼一笑,“原来你们也是顾忌面子的啊?我还以为你们是天下第一厚脸皮,不然欠我的银子这么长时间都不还啊?”
掌柜的哎哟急得跺脚,“哪里是不还?这不是我们家姑娘这资金还没拿到嘛。夫人您也知道,我家姑娘就一个小女娃娃,您大人有大量,再宽限几天吧?”
“哼!”白夫人啪的一下砸下茶杯,脸色不虞,“我就是看着你家姑娘年纪小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推着期限,可这一两个月了也不见银子,谁放心的下?!”
她这一嗓子喊的大声又带着怒气,引得周围人侧目。掌柜的连忙求她莫要声张,“姑奶奶你别急啊!咱都是盛京里的老人了,你也知道我们后头的东家是谁,哪里能吞了你的银子呢。”
这话说的不假。这白夫人可算是平静了下来,她笑了笑,“我是相信你们东家,这才放心给五姑娘那个小娃娃投钱的,可这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啊。”
她面上为难着,“你也知道我那钱庄也有伙计要养,你们不还钱,这叫什么事啊。”
“是是是。”掌柜的点头又哈腰,他敢说做生意这么些年,他是头一次对人这么卑微过。哎!还不是为了那个小祖宗啊!
周围看客议论纷纷指指点点,“怎么了这是?”
沈乐渝气鼓鼓的走进铺子,难得硬气一回,她把手里的小匣子放在桌子上,对白夫人说:“我说了会还就一定会还,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白夫人看了看匣子,又看了看她。
沈乐渝说:“这里是三百两,先还给你,剩下的我之后再给你。”
白夫人疑惑地开了匣子看,果真是三张一百两的银票,她顿时乐开了花,“好啊!”
“不过……”她有皱起眉来,看向沈乐渝,“这三百两只是皮毛,剩下一千两银子若姑娘再不赶紧还清,那利息……”她拍了拍匣子,“也有几百两了。”
沈乐渝吸着冷气,差点没背过去,她强迫自己镇定,说:“我知道。”
白夫人笑眯眯的抱着匣子起来,她凑到沈乐渝面前,轻声疑问:“我也不知道姑娘在犟什么?沈家是最不差钱的,沈大人都把这样好的铺子给了姑娘了,若他知道了这件事,一千两银票算得了什么?姑娘不如去找沈大人得了。”
一旁的掌柜听了也极力赞同,一边点头一边看向沈乐渝。
哪想她虎着脸,“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解决!夫人若还想要银子就不许同我父亲说!”
白夫人可不怕她威胁,只觉得好笑,她也确实是笑了。“行,我不说就是了,五姑娘也要努力赚钱才是啊。”
说着,她抱着匣子就领着她的丫鬟们风风光光的离开了铺子,只留沈乐渝在后头眼神愤愤。
掌柜的不放心,觉得还是要劝劝,他上前说:“姑娘,不如咱还是去找老爷说一说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
沈乐渝偏不,嘟着嘴瞪着掌柜说:“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你瞧我就还了三百两了,我慢慢还总会还清的。但是千万不能告诉我爹爹,不然他会生气的。”
“老爷是个明事理的人,他怎么会生气呢?姑娘,你月不说他才越生气呀!”
沈乐渝摇头不听,“说不告诉就不告诉,你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一定把这件事给平了!”
掌柜的见劝说无用也只能作罢,但是他还是留了一个心眼,“但愿吧。”
夜里下着雨,春熙街张铁匠家门口停了辆马车,淋着雨,马儿烦躁的踢踢马蹄表示着自己的不满。终于,院门打开,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和一个不到人腰高的女娃娃。
花蔓见状,打着黑骨大伞,护着沈青琼出了马车。
张铁匠让女娃娃领着她们去找刘浮弄,他则把马车拉到棚子下去。
沈青琼不嫌弃院子里的坑洼泥泞,跟着女娃娃进了屋子,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静静坐在屋里桌旁,正低头看着茶水发呆。
沈青琼时隔二十年,终于再次见到了老故人,这一见,把沈青琼拉回了前世的回忆中。
她收起眼泪,让自己看上去正常无异。
她福福身,“久闻先生大名,如今终于得见。”
刘浮弄打量着沈青琼,其实他对沈青琼的印象不是很好。他实在想不出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怎么会知道他?想他当年离开神机营后就没再在人前摆弄机关了,她竟然晓得他?
刘浮弄心中疑惑,也这样问了出来。
沈青琼笑道:“只是去灵隐寺上香的时候无意听人说起过,我再有意打听,自然就知道先生有此神技。”
刘浮弄看她一眼,只说:“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