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生计奔走。”
刘浮弄却说:“你说奇不奇怪?你羡慕我,我又羡慕你。我羡慕你亲人在侧,有个家能避风遮雨的。”他语气惆怅起来,“边关那里苦啊,又是风又是沙的,那些个将士们出营买酒说的最多的就是想家。我听着,就突然想回盛京看看,看看你还好不好。”
张铁匠笑起来,“我有啥看的?也就老样子。”
刘浮弄说:“你小时候就说要继承你爹的铺子,娶个媳妇生个娃娃,再侍奉爹娘过这安安稳稳的日子。”
说起这么久远的事来,张铁匠眼里还泛起了水花,“难啊。世事无常,我爹去了,喜娘也带着肚子里的娃没了,我就想着普普通通过日子,可咱这小老百姓的哪里抵得过天灾人祸,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刘浮弄静了半晌,他知道老友身上的担子重,母亲卧床哪里能不管?那还是人吗?他还有娃娃要养。
他就说:“你就答应那庄子上的生意吧。”
张铁匠吃惊,“你怎知……”
刘浮弄笑起来,不答,而是说:“咱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哪里能拒绝呢?等明天那庄户再来,你就应下来。”
“可是你……”
刘浮弄哎呀一声,“学的本事本来就是拿来卖的,况且我也再躲不过去了,正好见见那丫头,是不是我一直在等的人。”
张铁匠疑惑,“你在等谁?”
刘浮弄起身,拍拍屁股,说:“师傅给我算的命罢了。”
他是一个孤儿,做乞丐的时候被他师傅,也就是张铁匠的父亲捡回了家,教了打铁的手艺。他极有天分,不仅铁打的炉火纯青,还能摆弄些小机关。后来他就被“神机营”里的人给领走了。
他在神机营待了整整二十二年,后来因为一些事,他就再也没造暗器了。等他一身空空出来的时候,儿伴已经成家,师傅已经入了土。
他算了无牵挂了,一直云游四方,也不讲究吃穿,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做乞丐的日子,倒是比以前体面。
但是不管是春熙街里的师父,还是神机营里的师父,都告诉过他,他这手艺终有一天是要跟着人绞弄风云的。他们都叫他等着,他都等了四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