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让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只好问另一个问题:“你们所说的那位白衣男子又是何人?”
另一个男人回道:“属下仔细查问过,正是意书坊的大坊主,海听时。”
“哦?”沈让低头摩挲着椅背,想起了上次沈青琼说她与意书坊里的坊主是朋友的事。
“真的拉手了?”沈让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下面两个男人相视一眼,犹豫片刻后说:“三姑娘与他...看着甚是亲密的样子。”
房间里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沈让挥了挥手,轻声对他们说:“下去吧。”
“是。”
沈让安静的坐回椅子上,看着烛火若有所思。
意书坊...海听时……
担心女儿的老父亲趁着吃早饭的时候找沈青琼套了点话,他问沈青琼意书坊的大坊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青琼想起昨夜里一袭白衣的江起淮,还有从他面具里露出来的那双认真温柔的眼睛,说:“大坊主人挺好的,待人温柔真挚,是一个品貌具佳的男子。”
沈让吸了口气,“你与他认识很久?”
沈青琼抿了口红枣汤,决定把时间对半剪,“五六年吧。”
这么久!沈让心情复杂,琼儿从未与他说过...
“父亲怎么问这些?”沈青琼奇道。
沈让说:“昨夜意书坊得了清魁,你不是说你在教坊里投了银子吗?我担心你,就想问问你的东家。”
沈青琼笑了起来,“放心吧爹爹,我清楚坊主的为人,他的性情是很好的。”
沈让心不在焉的嗯嗯点头。这么信任啊...这个海听时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过沈青琼没注意到她父亲的心思,因为她正想着报仇呢。
她送沈飞凌出了府,花砚把打听来的消息通通告诉她。“孟心媛在孟府向来是无法无天的,她善妒小气脾气又不好,打骂下人是常有的事。她的院子里,每年都要死几个丫鬟。”
沈青琼说:“难道都是得罪了孟心媛?”
花砚同情的说:“那些丫鬟小厮的哪里敢得最嫡姑娘?不过是这个长的漂亮,那个得了孟府表公子的眼,没做什么错事,好好的年纪就给折磨没了。”
花蔓愤愤不平,“姑娘,她也太恶毒了!”
沈青琼叹了口气,“她昨天对我更恶毒。”竟然找人羞辱她,还差点连累了整个沈家……沈青琼不能忍。
“你刚才说孟府又死了个丫鬟?”
花砚点点头,“是,瞒的紧,只是负责出来买菜的婆子平时与那丫头走的近些,心中难过不平,就多说了几句,我们就听来了。”
沈青琼抬头看着天,悠悠道:“朗朗乾坤,报应不爽。”
花砚与花蔓疑惑,“姑娘可是有什么法子教训她?”
沈青琼回府,“人家身份尊贵,我哪里能害得了她?”
“要知道咬人最疼的,是反扑的狗。”
夜里,孟心媛正在房内拣香,突然一盏茶盏从桌上好端端地摔到了地上。哗啦一声,惊的孟心媛一激灵。
她看那碎了一地的瓷片,又不见房内丫鬟,瞬间怒从心起,“人都死哪去了?还不快给我滚进来!”
竟是没人应她。孟心媛心中辱骂,正要发作,谁想她身后的一排蜡烛竟一应灭了。
孟心媛吓了一大跳。她联想到方才无故摔落的茶盏,瞬间毛骨悚然。她丢下香,佯装镇定,一边叫骂一边出了房,只见她的侍女整个身子缩在柱子后头,一直在抖。
孟心媛过去打她,“死丫头你干什么?!”
“啊——”
那侍女被吓得大叫,扭头一看是她,立马扑住孟心媛的脚,“是小环!奴婢看见小环了!”
孟心媛惊慌地踢开她,“胡说什么?”
侍女还在叫,“是、是她!浑身湿漉漉的,还有血,飘过来了!”
孟心媛被她说的心慌意乱,狠狠给了她一巴掌为自己壮了胆,“一个死人你怕什么?”
小侍女生生接住了她十分力气的巴掌,脑子震荡之后慢慢恢复了镇静。她哪里还敢说话,低头伏在地下,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又恨又怕。
“死人,对,那个贱婢已经死了。”
孟心媛咽下口水强制镇定,瞪了侍女一眼会便回了房。说是不怕,却又叫了更多的侍女在房间内外。
经此一夜,花禧院闹鬼的事便传开了。要说那小环,先头是在孟心媛跟前伺侯过的,只因跟孟心媛欢喜的表哥说了几句话,第二天就被人从井里拉了出来。
整个孟府的奴仆谁不知道孟心媛人面兽心,小环不是她手里的第一条人命,却是第一只敢来寻仇的鬼。
除了平日与小环素有过节的人,其他人一听这事都拍手称快,只道报应不爽。
孟家主母不许人议论这事,可风言风语还是惊住了作贼心虚的孟心媛。
一天晚上她起夜,发现脚下的鞋有点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