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的独腿人从二层摔了下去的筷子,发作之时所需要的腕力臂力绝不小,可时年此时另一只手执着的茶杯中的清茶甚至没有丝毫的摇晃。
只有在她施施然放下之时,上官飞听到了一声古怪的沉闷声响。
紧跟着就看到这桌上的筷筒骤然被反震而起,当她手中的茶杯轻轻叩击上去的时候,那看起来还算结实的筷筒忽然四分五裂了开来。
他听到了一阵阵尖锐的风声。
这个声音他熟悉得很,就像他清楚方才第一个被她打下去的单腿铁拐人正是兵器谱上排名第八的诸葛刚,第二个掉下去的是毒螳螂唐独。
那一道道破空之声来自兵器谱上排名第四十六的燕双飞,他此时必定是趁着时年应对那两人分身乏术,将自己平日里绑在胸前刀带之上长短不一的标枪打了出来。
可这些标枪遇上的是从筷筒中被她袖子轻轻一带便横飞出去的筷子
这些本应该被标枪从中劈断的筷子,居然以更快更利的架势击碎了标枪。
唯独漏过的一把只有六寸五分长短的,险之又险地贴着上官飞的脸扎进了酒楼的地面。
“这准头可不太好。”时年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平淡而嘲讽。
上官飞大觉父亲的手下丢了脸。
可燕双飞丢出了多少根标枪,时年便甩出了多少根筷子,标枪有一根打了空,筷子却不曾,现在已然是将这位杏黄衣衫上有一道金边的独眼男人钉下了楼,倒在大堂内生死不知。
正在此时一对判官笔从时年的背后袭来,出手的是个同样穿着黄衣的老人。
她仿佛在背后长了一双眼睛一般,从袖中甩出了一把飞刀。
“你们金钱帮的人都几岁了还一个个穿杏黄色,也不觉得有些不合适。”她慢条斯理地开口,并没有回头去看的意思。“如此大岁数的老人也得跟着你们遭罪,还非得穿这么个颜色。”
飞刀有没有命中目标她清楚得很,不必回头她也知道,这一刀穿透了对方的判官笔,而后毫无停滞地穿透了他的胸膛。
上官飞感觉一阵透骨的寒意直达天灵盖。
他甚至不想去分辨对方的飞刀到底是不是传自小李飞刀,他的眼前那只标枪上的红缨艳红如血,将他眼前的视线都模糊成了一片血色,让他有种格外不妙的预感。
以一对四赢得如此轻松的人为何此前从未在江湖上传出过名号,百晓生这老匹夫不排女人进兵器谱当真是个蠢蛋
上官飞骂骂咧咧地想着,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手持判官笔的高行空以打穴闻名,在兵器谱上好歹也是能排上个三十多位的,天下英雄豪杰何其之多,进不了前十的也足可以称之为一流高手,却败得这样轻易。
他又听到了上楼的声音,本以为是额外的援兵来了,然而他挣扎着扭过头朝着楼梯看去,上来的正是那个也叫“飞”的少年剑客。
他看着满地满桌的狼藉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将面放在了桌上后,意识到这张桌子没有筷子了,转头去别的桌子上的筷筒里拿了两双。
上官飞别提有多憋屈了,他觉得这两个人简直都不正常到了极点。
他听到时年接过了阿飞递过来的筷子后问道“楼下那个单腿的人怎么样了”
“死了。”阿飞回答道,“他在兵器谱上排多少”
“第八,所以你可以安心吃这碗面,江湖上想要他命的人会替你结账的。”
这其中的逻辑关系让上官飞听了都觉得恍惚,可阿飞好像当真觉得此话很有理,细嚼慢咽地将面前的晚饭一点点吃了下去。
在他的铁片一端上,一点未曾干涸的血珠顺着铁片称不上剑尖的位置滑落了下去,在地板上晕染开一点红斑。
上官飞决定闭嘴。
对付这两个看起来正常实则是武力值绝高的疯子,只能让父亲和荆无命出手了,其他人恐怕真的只有前来送命的份。
他觉得自己还不如晕过去舒服,因为那夹了两口面便不想继续的少女又将目光转向了他,让他无可避免地有了芒刺在背的感觉。
奈何他越是想要晕过去也就越是无比清醒,酒楼之外街道上的声响他都好像还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而突然之间,外面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了一种格外有节律的脚步声。
上官飞的脸上露出了喜色。
上官金虹来了
大多数的高手并不喜欢让人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可上官金虹和荆无命不一样。
时年站到窗口,就看到夕照之中,两道原本就瘦高,被夕阳拉长的影子更加瘦长的身影从长街的尽头朝着这边走来。
街道上还想着看好戏的人顿时四散而走,只剩下了零星几个反应慢的,在时年能够看清那两人的样貌的时候,也都缩进沿街的窗户后面去了。
金钱帮的规矩倒是很有意思,如兵器谱上排名三四十的那两位,在杏黄色衣衫上的金边只有一道,兵器谱上第八的那位,则有两道金边,至于上官飞这位小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