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敬之将下颌轻轻抵在她头顶,“但还未成形,便被中书省的官员训斥了。圣人尚且年轻,过继之事言之过早。”
“但也的确是该想着立个储君了,对吧”衡玉忽然抬眼看着他。
时敬之抬眉“看我作何,论起揣摩圣心,你才是佼佼者”
衡玉眨了眨眼睛“照此说来,我的确是猜对了”
时敬之垂眸笑望着她“嗯应当很快便有分晓了。”
此一刻,裴无双正吃着红烧肉。
“看看将我们双儿馋成什么样子了听说那皇宫里当差的人最是看人下菜碟,咱们双儿莫不是遭人苛待了”
窦氏满眼担忧心疼地道。
她与丈夫裴定只这一个女儿而已,因此才会那般放纵着养大可谁成想,被他们这般养大的女儿,最终的归宿会在宫墙之内。
“那倒不是,只是我想念阿娘的手艺了嘛。”裴无双咧嘴一笑,又夹了一块肉送入口中。
吃得心满意足肚皮溜圆后,裴无双才放下了筷子,看向坐在那里的裴定“父亲怎么都不说话的怎么,这是见女儿在宫中没能争宠争出个名堂来,失望啦”
裴定叹了口气,这才看向女儿,语气复杂愧疚地道“爹这是这是觉得无颜见你。”
“是爹和族中拖累了你”
裴定说着,眼眶忍不住红了“我们双儿,本该自由自在的,哪怕是继续追着那个和尚跑也是好的,至少”
窦氏拿眼神打断了丈夫的话。
裴无双面上的笑意凝滞了片刻,旋即恢复正常“决定是我自己做的,说什么拖累啊,往前父亲不就常说,就指望着我来攀龙附凤的吗这不恰是遂了您的心愿”
“那”裴定一噎,瞪眼道“那你当初还说自己不是这块料儿,非得砸了为父的饭碗不成呢”
“那您不是还说,人总是要成长的嘛,我如今不正是成长了么。”
“”裴定沉默了一下,道“爹宁愿你永远不要长大。”
窦氏眼底酸胀得厉害,只得微微偏过了头去。
裴无双只当没瞧见母亲的异样,凑到父亲身边来,笑嘻嘻挽了他一只胳膊“过去的事便不提了,不如爹与我说说族中近况如何”
“尚可”裴定拍了拍女儿的手,叹息道“自你入宫后,你大伯即官复原职,只是朝局初定不久,族中之力到底微薄,在很多事情上并无相争之力。”
裴无双“啊”了一声“大伯堂兄他们这般无用啊,我都做到这般地步了,他们竟还是老样子”
“他们这样,当真是让我觉得这番英勇就义毫无意义啊。”
“你这丫头”窦氏拿泪眼嗔了女儿一眼,压低声音道“裴氏族中深陷没落之局已久,能维持如今局面,已是圣人恩典,十分不易了。”
裴定在旁点着头。
“这般想法可不成啊,我这宫都进了,你们怎么能如此丧气呢想我家阿爹如此擅长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不做个天子近臣,岂不亏了去”裴无双眨眨眼“父亲先别急着莫妄自菲薄,关于此道,女儿可是手握天机呢。”
“双儿”裴定惊了惊“你该不是想争什么皇后之位阿爹告诉你,害人之心不可有况且你从小到大向来只会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双儿啊,阿爹不求你光宗耀祖,只求你不要株连九族啊”
“您说什么呢皇后娘娘待我这般好,我感激她护着她还来不及呢。”
“那你说什么天机不天机”
“我说的可是”裴无双在父亲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裴定大惊之下,舌头都打了结“你是说,皇,皇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您仔细想想,圣人此前之举,还有阿衡入崇文馆为官,这背后的深意,您便不曾想过且您没拿到那篇见闻录吗,可知那是何人所写”
“以为父的官职,倒是拿不到的。”裴定道“但听你大伯说了你是说,那是”
裴无双点头“爹,先机即天机,您说呢”
语毕,目含寄托地道“裴家的荣辱富贵,就系在您见风使舵的本领之上了。”
裴定定了定心神,细思之下,只觉的确有窥得天机之感。
是以
连夜寻到家主兄长,对灯熟读了那篇见闻录,而后奋笔疾书,写下一篇洋洋洒洒的夸赞之辞,郑重交到兄长裴煊手中“明日早朝,陛下若问起对此见闻录的观后之感,兄长必要照着念才好”
裴煊皱了皱眉,看了看“虽然,但是是否过于谄媚”
“什么谄媚,这是荣华富不,这叫慧眼识珠”
次日早朝,皇帝于即将散朝之际,果然问起了此事。
夸赞之言不在少数。
但多是些中规中矩的场面之言毕竟拿捏不好圣意,说得太过,不是好事。
这个时候,中庸之道就十分适用了。
不过
永宁伯裴煊是怎么回事
自请出列且罢了,怎夸了足足半刻钟还未停
且说什么
“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