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看着眼前因终于能见双亲一面而喜不自胜的裴婕妤,婢女笑着笑着眼眶莫名有些发酸。
很快到了各衙门封印的日子。
年前最后一个早朝临散之际,皇帝让内侍各递了一篇“见闻论”到百官手中“朕偶得一学子此论,读来颇觉有趣,望诸卿于闲暇之际共赏共评。”
百官皆应下。
是以,这篇“见闻论”,便好似成了年节间众官员的“课题”。
有人认真品鉴起来,有人试图借此揣摩圣心,亦有些不甚通晓文墨的武将摸不着头脑,干脆抛在一边。
时敬之自然也拿到了此论嗯,他是抛在一边的那一类。
毕竟,已经提早看罢了。
这一日衡玉刚回了吉家,便听自家兄长对那篇“见闻论”赞不绝口,“眼界与灵气皆备啊,也不知究竟是何人所写我昨晚读到兴起处,倒真想与之见面一叙”
衡玉笑了笑“想来阿兄迟早会有机会的。”
吉南弦未深究妹妹话中之意,往她身后一瞧,稀奇地问“怎么,今日你家那位,竟没跟来”
“他被留在宫中陪圣人下棋呢,一时半刻想来脱身不得。”
这话不假,尤其是后半句
时敬之从宫中离开时,已近日暮,赶回王府中,一听衡玉去了吉家,赶忙就过来了,在吉家大门前下马时,衡玉刚拿起筷子吃了第一口菜。
听得下人来通禀“姑爷来了”,大家纷纷搁下筷子,衡玉拿筷子将方才夹过的菜整理修饰了一下,满意点头。
待时敬之进来时,她便从容道“便知你会来,都未动筷,正等着你呢”
孟老夫人吉南弦等人亦心照不宣地笑笑点头。
时敬之佯装没瞧见她唇角的那一点油迹,将这送上门的面子接下,在她身边落座。
“谁输谁赢”衡玉随口问他。
时敬之拿起筷子,道“圣人连输三局。”
衡玉讶然“你怎这般强的胜负欲”
“若非如此,他不能放我出宫。”
“”衡玉点点头“这倒也是。”
“吃鱼。”时敬之先加了一块鱼腹处的无刺嫩肉,送到她碟中。
衡玉刚夹起,凑到嘴边,只觉太腥了些,但不想辜负他的好意,然而刚咽了下去,便觉胃中一阵翻涌。
她皱眉偏过头去。
众人见状忙询问起来。
“阿衡怎么了”
“白神医不在家中,先去外头请个郎中来瞧瞧”
宁玉道“看样子是着了凉了”
喻氏却猛地站起了身来“”
这情形,这配置,怎会是着凉
通常来讲,这绝对是
“阿衡莫不是有孕了”嫂嫂踊跃猜测道。
四下静了静。
“阿衡”时敬之看向衡玉,神色紧张地带着询问。
衡玉也怔了怔,细细算了算日子,心中也陡然快跳了几下。
“等什么,快请郎中呀。”孟老夫人催促道。
一个时辰后,见得一名郎中被送出吉家大门,刚从外面回来的白神医眉头一跳他这不过出去半日,竟就有人要动摇他的地位了
总不能是有什么急症
这般想着,他快步往前厅走去,正听得众人满声欢喜地为日后做着打算
“你们说得这些都是次要的要我说,眼下当务之急,是将阿衡有喜之事尽快告知萧伯母才是”吉南弦笑着道。
“什么有喜了”
白神医神色大震,快步奔进厅中,看着被众人围着坐在椅中的衡玉,不禁懊悔地拍向额头这么大的彩头,竟不是由他亲手开出来的
早知如此,纵是老严的酒再好喝,他也是绝无可能出门的
这个年节,萧夫人满脸写着“双喜临门”,白日里在人前笑意不下脸,待到了晚间,则是不时便要笑出声来。
面对儿媳时,自是百般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面对儿子时,自是教儿子要如何对儿媳嘘寒问暖,如何对儿媳关切备至。
衡玉与时敬之成亲已有两年余,这个孩子,似乎来得已算迟了些。
但对二人来讲,却是刚刚好。
西域战事落定,才算真正开启了安定之道。
晚间,夫妻二人从上元灯会回到府中,于室内对着灯火闲坐,衡玉靠在时敬之肩头,听他不知第多少次问道“可想吃些什么”
衡玉近日胃口差,他便换着花样问她“乳鸽汤或是鸡丝银耳夜中吃了也不必担心不好克化。”
“萧景时,你近来得是将这辈子的菜名都报完了吧”衡玉闭着眼睛笑道“我什么都不想吃,就想说说话。”
她方才说了些关于书院之事,此时便提起近来听到的一些风声“我听说,有官员暗中商议着,要让圣人自宗室中过继子嗣为储”
圣人登基已是第四载,至今未有皇子。
“是有那么一两个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