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
那是宫城所在的方向
会是宫中吗
他压低了声音,眼神反复“殿下早已无权无势,为何还要”
“诸人考量不同,无权无势,却不代表无威望根基。”衡玉未有再深言“我虽只是胡乱猜测而已但许多事,不得不防。”
沉默片刻后,韶言缓缓点头,语气里多了份郑重“我明白了,既已有所察觉,此事我必会多加防备,守好殿下与长公主府,不再给任何人对殿下不利的机会。”
衡玉看着他,点了点头。
面前的少年,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我家猫儿呢”虚弱带笑的声音传来,衡玉转头看去,只见长公主自膳堂中走了出来。
衡玉与韶言遂上前去。
“韶言今日忙得脚未沾地,快些回去歇息。”长公主笑着由衡玉扶住一只手,道“阿衡再随我走走。”
韶言应下,抬手施礼告退。
“殿下想去哪里”衡玉扶着人下了石阶。
“今日风暖月圆,恰适宜去见一见故人。”永阳长公主含笑轻声道。
故人
衡玉心有思量,陪着长公主一路来至园中一方水榭附近。
水榭前,有身形高大挺阔的玄衣青年于月色下相候。
只一眼,衡玉便认出了那人。
下人皆已被屏退,其蓁嬷嬷亲自守在不远处。
衡玉陪着永阳长公主走了过去,萧牧拱手行礼“贺殿下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永阳长公主笑着点头。
萧牧抬起眼看向衡玉,未多言,笑了笑。
衡玉也冲他弯起嘴角。
这是二人在永阳长公主面前第一次见面在衡玉向长公主袒露自己已知萧牧身份之后。
“倒少见你这般笑。”永阳长公主看了眼萧牧,笑问道“就是不知这是给我这个寿星面子呢,还是另有他故”
萧牧笑意未减,看向衡玉“殿下慧眼如炬。”
这便是自认了心意了。
永阳长公主笑着叹息了一声“这世事造化倒也玄妙啊”
萧牧和衡玉一左一右陪着她往水榭内走去,边听她感慨着回忆道“阿衡是我捧在手里长大的,你也是自襁褓中便被我抱过的彼时那些年里,焉能想得到一个已开始舞刀弄剑的小小少年,一个摇摇晃晃刚学走路的小娃娃,日后竟会有这般交集”
“且中间又各自经历了这样多的坎坷波折”
“倒像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你这只猫儿,往后可不准欺负人”
衡玉听得大呼冤枉“他长我这么多岁,力气大我这么多,我拿什么欺负他殿下是不是交待反了往日怎没发现,您竟如此偏心的”
萧牧听得一怔,执着地纠正道“你说话注意些,我也没有长你很多岁”
“我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分不清强弱。”永阳长公主的视线笑着在二人间扫了个来回“谁欺负谁,不能再明白了。”
衡玉只得认下这恶名,认命道“行行行,我不欺负他,殿下放心,我定好好护着萧景时,日后绝不叫他受一丝委屈,这总成了吧”
这本是拿来堵人的话,偏生那人厚颜无耻,抬手行礼“多谢殿下替我做主。”
衡玉悄悄朝他转了个白眼。
他微仰起下颌,眉宇间含笑。
三人于水榭内对坐赏月,闲谈说笑许久。
直到长公主再掩不住眉眼间的疲色,打起了呵欠,衡玉才将人扶起,出了水榭,交到其蓁嬷嬷手中。
她则与萧牧一同告辞而去。
她来时走的正门,此时随萧牧离去,便只能走后门悄悄离开。
“我这算不算舍命陪君子”出了长公主府,衡玉夸大其词地道。
“嗯,生死同手足”萧牧负手道“作为回报,我护送你回家。”
衡玉未拒绝“好啊,反正月黑风高,四下无人,极适宜做些拔葵啖枣之事。”
萧牧看向她“我一番好意相送,怎叫你说成了偷鸡摸狗”
“咿。”衡玉忽然想到了什么,自袖中取出了一封书信来,递给他“险些忘了此事”
萧牧接过,不解地看着她“有什么话不好同我直说”
“自然不会是给你的。”衡玉解释道“是给印副将的无双托我转交,前日里未找到机会,昨日在西郊又人多眼杂。”
萧牧“哦”了一声,道“昨日在灵雀寺中,二人应当已经见过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是劳烦你捎给印副将吧。”
萧牧便也收起来,似漫不经心一般问起“说到昨日西郊那金家六郎君,临走前,同你说了些什么”
衡玉回忆了一下,道“邀我赴三日后的诗会来着。”
“答应了”
衡玉点头“嘉仪郡主欲同往,央我带她一同去,我便答应了。”
萧牧默了默,抬脚往前走去。
衡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