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衡玉本也没想要杀他到底律法中也标注了的,已被擒获,无能相拒者,本罪虽重,不合杀伤。
此等情形下,若真杀了人,主人家也是要受到惩治的。
她可是极守法的。
至于方才出言吓唬
哦,无非是想叫他给齐娘子多磕几个头罢了萧侯爷都看出来了。
所以,还是那句话,人一定是要多读律法的。
齐晴也大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吉姑娘当真要她杀人呢。
这种事她实在没经验,不知和杀鸡可是一个道理,且面前之人一刀扎下去必然油腻腻的恶心
若不杀,又怕吉姑娘对她失望
当下则不必发愁了。
“还是送官吧。”齐晴干脆地道。
“别,别”那男人回过神来赶忙伸手在怀中一阵乱掏,摸出几个铜板和几粒碎银来“齐娘子,这是我赔罪的一点心意若是不够我还可以立下欠条的”
齐晴仿佛压根儿没听到这番屁话,看了眼手中匕首,向衡玉问道“吉姑娘,持刀擅闯民宅,想来是要罪加一等吧”
衡玉点头,看向在萧牧的示意下走了过来的两名近随“有劳二位将此证物一并带上。”
那两名近随应声下来。
男人大惊失色“齐娘子,事情闹大了,若有不清不楚的话传出去,于你的名节也是没有好处的”
若真去了官府,丢人现眼不说,单是他家里的母老虎都能把他给撕了
岳家肯定也会恼怒,他就是靠着岳父的帮衬才得了个活儿做
他真不该色迷心窍的
怪不得都说这个齐氏是个扫把星,根本沾不得,谁沾谁就得吃官司
先是张老二,如今又是他
听他一口一个她的名节要紧,齐晴只想冷笑。
名节
名节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变成吉姑娘来救她出火海
苗娘子说得对极了,名节就是专拿来欺负女子,以及在女子被欺负时还要让她们闭嘴的阴间玩意儿。
总之这晦气的东西谁爱要谁要去吧。
男人很快被带离了此处。
齐晴向衡玉和萧牧道了谢。
她到底只是个弱女子,遇到此等事说不怕是不可能的,若非吉姑娘和侯爷及时出现,她当真不敢想象能否逃过此劫。
不过
如此夜晚,吉姑娘和侯爷为何会突然来此
衡玉与萧牧互视了一眼后,是衡玉开了口“不知齐娘子可有空一叙”
“自然。”齐晴连忙道“吉姑娘,萧侯爷,请屋内说话吧。”
萧牧道“我在外面等候即可。”
他不便入独居女子室内,且此事由吉画师单独与其相谈显然更为妥当。
衡玉便向他点头,与齐晴一同进了屋内。
“齐晴请了衡玉在条凳上坐下,倒了杯茶壶里的清水递到衡玉面前,有些歉然局促地道“太过粗陋,招待不周,吉姑娘勿怪。”
衡玉双手接过那粗瓷杯,笑着道“岂会,娘子所居干净整洁不提,且所备之物皆极为实用”
说着,看向门后挂着的东西“尤其是这面锣。”
齐晴抿嘴一笑“皆是吉姑娘先前的提醒”
此前吉姑娘便提醒过,一人独居恐不安全,若遇到不可控之事记得定要向邻里呼救,吉姑娘还告诉她,律法所定诸邻里被强盗及杀人,告而不救助者,杖一百;闻而不救助者减一等。
所以尽可大胆呼救,邻里多半不会置之不理的。
她想着,嗓子到底没那么好用,于是就备了面锣,方才她往屋内退,便是存了想敲锣的心思。
还有
“为防万一,我还养了条恶犬防身的。”
衡玉闻言看向凑到了自己脚边汪汪唧唧的那只毛绒绒的黄色奶团子。
她不由笑着道“这条恶犬没数月半载,怕是还恶不起来的。”
齐晴也跟着笑了。
“娘子一人住着,到底还是不安稳。”衡玉道“不如明日我替娘子在城中寻一所住处先住下如何”
她今日前来印证之事未必就是肯定的结果,若是想错了,齐娘子往后独居的日子还长。
“多谢吉姑娘好意。”齐晴笑着道“苗娘子好心让我搬去铺中与她同住,我本打算待风寒痊愈便搬去的。”
衡玉放心下来“如此再好不过了。”
齐晴这才问道“还不知吉姑娘是为何事前来”
这般时辰找来,按说该是急事
然而衡玉接下来所言,给她的感觉却像是在聊闲天。
“说起来,还没问过齐娘子原本的家中情况,不知娘子可还有亲人在吗”
此前她大致了解过,只知齐娘子本是原晋王府的家生子,其爹娘是晋王府家仆,是因晋王谋反之事,而被贬为了贱籍。
齐晴道“三年前晋王府出事时,我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