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出这句
但比这更快的,是当时尚在十几步开外的洪瀚抒,操持着火从钩赫然消失于吟儿身边、飞掠过当中花丛未惹半片土叶、守护到李纯祐之侧直接就震断了李安全佩剑整个过程,刹那而已
铛一声断剑落地,长钩横前谁与争锋攻势猛锐,骇得人魂悸魄动,火色光芒,照得人心惊胆寒。“李安全,可知你犯君主,大不敬,按罪当诛”红衣男子,正气凛然,魄力非凡,不容争辩。
“皇上你还好吗郡王他应不是真的要犯上,他只是在撒酒疯罢了。”那女子便是相传有头风病后来被从金国请来的万御医治好的罗太后了,不远万里,不惜重金,李纯祐之孝心可见一斑。
李纯祐还没顾得上转身回应罗太后,便先欣喜地望向这个挡在他面前的洪瀚抒“好啊你总算来了”
“果然和传闻中一样,品行恶劣态度残暴还当什么越王镇夷郡王给了他都是抬举他如此竟还不知足”洪瀚抒义正言辞,“敢拔剑犯上,这样的人,留着都是祸害”说罢便要处置,如在祁连山中。
“住手”罗太后比李纯祐更快地喊出这句,缓得一缓,她正色庄严,“你是何人,皇帝还没下令,你竟越权处理来人将他拿下”
“母后,他是朕的国师,祁连山山主洪瀚抒。”李纯祐难得一次这样有底气地,当着她和李安全的面介绍洪瀚抒。李安全脸色大变,罗太后沉稳得多“原是国师。”
“他适才行为,按罪当诛,不过念在他是醉酒,母后也代为求情了,那就轻罚他闭门思过,扣除更多俸禄。”李纯祐冷冷说时,俱是帝王气魄,只因背后有洪瀚抒撑腰。
人群散去,吟儿才得以走到瀚抒身边,彼时与那罗太后打了个照面,只是一眼,便觉母仪天下,光彩夺目,丝毫看不出年龄几何,气质卓然令吟儿登时想到了一个词,“凤凰之女”,感觉她即使处在皇帝、郡王和国师中间也不遑多让。
事情都发生完了人也全见过了,吟儿却不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各种动作姿态和容颜听不懂语言是人世间最悲剧事。
不知不觉,额上竟有冷汗,这才想起自己和洪瀚抒进宫来的初衷,眼看着瀚抒已经在问李纯祐,药对自己是不是起了副作用,还有吟儿也想到的一点李纯祐最近的抱恙在身会否也是这药出了差错
“立刻去把万御医召来国师莫忧,御医他医术高强,理应不会有差错。”李纯祐因为瀚抒帮了他大忙,自是感激不尽,即刻便为瀚抒吟儿安排了宫室入住,沿途还一直在为瀚抒解烦,告诉他万御医的医术绝对可信,不必多虑。
“确定万御医他可信”洪瀚抒压低声音问。他怕吟儿的这个小问题直接牵扯出李纯祐最近抱恙的根由。虽说,万御医医术很高而且涉及皇帝用药总不会粗制滥造,但万御医如果被李安全等人收买
“放心,国师。万御医是我和母后的心腹。”李纯祐微笑,知道他想说什么,“万御医甚重名节、与我亦有极深主仆情谊,绝不会为钱财美色之类所动。”
“那便好。”瀚抒点头,李纯祐识人还是准的。
“国师,你能在我的身边就好。”并肩站在这深渊般的宫殿里看天上月,李纯祐发自肺腑地长叹一声。
“嗯,小吟她也离不开万御医啊。”吟儿好像又没什么事了,果然在万御医可控范围内;李纯祐的抱恙原也是旧疾,确定与新药无关。瀚抒的多虑总算告一段落。当此刻吟儿安稳睡去,洪瀚抒的烦恼却有增无减。
瀚抒那时心中只是凄凉,为李纯祐感到凄凉,当铁木真的铁骑随时都可能踏上他的国土,他的身边却还潜伏着小人恶人。
“我知道,皇上你是想先除了外患,再对付内忧。可是伤的会是你自己吧。”看着那一轮明月,瀚抒想起的是青铜峡见到的残阳如血,西夏的国运会否便暗喻在了那夕阳里。
“无碍。我坚信,有瀚抒在,一定能做到我最想做的事情。”李纯祐笑而挽起瀚抒火热热的手,瀚抒一愣,“瀚抒,从此我们私下便兄弟相待,何如我们年纪相近,便直呼对方名字,也省得国师、皇上那么见外。”
“呃好啊。”瀚抒自然是乐意的,只是表现得没那么热衷而已。
其实一直以来他最多的都是连名带姓地喊,也没多见外
十月十八。
夜幕降临,万盏灯火,从这座最高宫殿的屋顶上俯瞰,整个西夏皇宫的规模和布局。
谁能想,这些华丽构造、严谨排布的里面,藏着那样多那样深那样危险的勾心斗角。
洪瀚抒知道,李纯祐如今处境并不乐观,因为不战而败的罪名,他在朝堂的地位也不牢固,尤其是那个一向就对他不恭的镇夷郡王李安全,敢借着撒酒疯的机会对李纯祐大不敬,不管是真醉还是假醉,都指明了一点,量变引起质变,李安全对李纯祐态度恶劣不止一次,甚至李安全觉得李纯祐就是不敢拿他怎么样只能逆来顺受忍气吞声,越来越放肆,越来越过分,还想试试李纯祐的底线在哪里。
是羽翼快丰